夏婷说,“何佑嘉是我好朋友的男朋友,谈关于他的话题不合适。”
他平淡地说,“那就谈谈你的恐高症,你这个问题蛮严重的,他是不是不知道?”
夏婷说,“你说的那个他,是我很爱的人,说这个话题还是不合适。”
他侧头看她,她也正在看他,夜色里,她的眼神特别亮,憔悴尤在,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你是特别来警告我的吗?”他转开视线说,“你怕我和某些人一样。”
夏婷静静地坐着,远处一个喷泉滴滴答答的冒着水,空气冰凉,下午落的一点雪花半点踪影都没。
她说,“我出来之前,觉得好像有话想说,可是坐在这里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我不擅长处理感情,我想紧紧抓着我男朋友,之前找你合作,也是因为如果咱们合作,我就可以脱身离开这里。”
他的心上咯噔一下。
不由侧头看她。
她说,“我在努力的守护着我的感情,我知道,如果两个人不在一个行业,像我和他这样,如果我们不在一个行业,以后会怎么样,我都知道。所以找你合作,是因为这个私人的理由。”
夜色越来越深,远处有隐隐的说话声,还有饭厅那边传过来的推杯换盏的声音。
他们前方是一个修的小型喷泉,已经废弃,只有里面不知谁扔着的硬币混着干枯树叶。
她的手拉着自己大衣两边,手指泛白,无名指上的戒指暗暗闪着光。
他的心里一片空落落的。
就听她又说,“今天我中间有醒过一会会,谢谢你。”
他想到自己怀里的她,那么柔软而温顺,美好的根本不像她。
她来找他,不过是想道谢和警告自己而已,更多的也许是心里抱歉,合作的事情是在利用他。
他站起来说,“谢什么,回头给我买件新大衣就行。”
她仰着头看他,他说,“进去吧,外头太凉了。医生说你没事吧?”
“没事。”她站起来,“咱们合作的事情,如果你不介意可以继续,如果不想继续也没关系,我可以找另一个合伙的。”
“你这种想法是才有的?”他说,“那天我表哥去找你送衣服道歉的时候,你并没有这种打算是不是?”
夏婷美丽的眼神留在他脸上,好一会,她说,“是因为对你发了两次脾气,我意识到,我原来还是会被人影响情绪的,这并不是一个好的征兆,我看到了以后十年,二十年我和他之间可能的变数。”
他失笑,“至于这么见微知著吗?你会不会想的太远了?”
风卷过来,干枯的树枝上寥寥无几的叶子被吹落。
夏婷说,“我们都不该对自己太自信,如果今天的你还像第一天认识时候那么讨厌我,我就不用来和你说这种话了。”
他诧异地看着她。
她也看着他。
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从两人之间匆匆过去。他明明什么都没说,她已经看到开始和结束。
虚无的妄想是一点点滋生的,他如果可以选,他一定不会那样辗转绕一圈,把夏婷曾经走过的路都走一遍,把她了解的那么透彻,如果不了解,他不会和她站在这里,听她说出还没有开始就拒绝的话。
他说,“我终于发现了你这人一个缺点,有时候太自信,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和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一样讨厌你,我相信很多人肯定都和我一样,讨厌你讨厌的不得了。”
夏婷笑起来,“那就好。”
她重新坐回椅子上,望着什么也没有的夜空。
他的手插进裤袋里,望着另一侧说,“你费尽全力把身边的异性都推远也没用,谁能活在真空的世界里,特别是地产这行,多少时候都要和人合作。这是你自己说过的话,何必自己骗自己。”
夏婷没说话,空气里飘来一阵泥土的腥气,她低头坐着,忽然发现她说的话,傅岩也听不懂。
他大概还处在,大概觉得只要足够自信,觉得什么都见过,经历过,就可以什么都能扛过的时期。
但她不是,她费尽心机也要以后的太平。
他俩说的压根不是一回事。
站起来,她往别墅后门走,一眼看到别墅后门那里,蒋韶南站在那里,手里捏着手套,大衣还没脱,一看就是匆匆赶过来见她,然后就站在那里,不知道听了多久。
傅岩感觉到安静,转身,也看到蒋韶南。
他不退反进,走过去,蒋韶南也正走向她,他俩都在她身边停下。
傅岩说,“夏婷有恐高症你知道吗?”
蒋韶南沉着脸说,“你用什么身份和我说这种话?”
“一个关心她的路人。”傅岩说,“你会好好和她解决问题吗?”
蒋韶南把手搭在夏婷肩上,“你进去。”
夏婷刚想说话。
傅岩就继续说,“你要是不能控制自己的脾气,还带她去极限跳跃什么的,那你趁早还是离开她,对你俩都好!”
夏婷诧异地看着他,眼睛瞪得大大的。
蒋韶南搂着夏婷转身,拿手套的手,点了他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