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儿见裴咎不理会她,她凑了上去:“看都不看我一眼?我好歹给你带了吃的东西,你也太冷血了吧?”
裴咎往后退了退:“男女授受不亲,别挨我这么近。”
凝儿勾唇道:“昨天晚上你是抱着谁睡觉的?”
裴咎:“你——”
凝儿笑了笑,脱了鞋子往床上一躺:“我今天可是要累死了,不许和我吵架。”
裴咎用帕子擦了擦唇,凝儿显然是个邋遢笨拙的小废物,东西乱扔,不换衣服就上床。
今天,裴咎忙到一半,发现她不见了,怕她乱跑被山中猛兽给吃了,就四处寻找,直到山脚处,才听一个放羊的小男童说她去了镇上。
当时,裴咎以为她要离开,没想到傍晚她又回来了。
他把凝儿乱七八糟堆在窗边的东西给收拾了一下,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打开一看,里面红彤彤的,还带着香气,应该是女人用的胭脂,还有香粉,有手帕,小扇子,小镜子,小梳子……裴咎看了凝儿一眼,她在床上躺着,蜷缩成了小小的一团,应该是在外面逛得很累了。
他一一给摆好了,桌上的那袋金子,裴咎也放在了窗边,金子并不算多,和裴咎拥有的财富比起来,更是九牛一毛,他收留这个小废物,也从不指望她能带来什么。
天色一点一点的暗了。
裴咎推开房门,来到了外面。
繁星漫天,夜空深蓝,林木在夜色中成了沉沉的墨色,他往天边看去。
一道流星一闪而过。
裴咎眸中一片冰冷,良久,裴咎回到房间时,凝儿已经睡熟了。
窗户大开着,习习清风吹了进来,房间内透入了些许微光,兰香淡淡,裴咎看向床上的少女。
凝儿的面容在明暗下显得格外不真切,裴咎仍旧记得,昨晚她突然钻进了自己的被子中,扑面而来的沁人心脾的香气和柔软温热的触感。
他本是一块冰,没有人敢接近。可她野性难驯,那般大胆。
犹豫了数秒,裴咎粗糙的指腹,轻轻碰了凝儿细腻柔软的的脸颊。
这时,凝儿突然睁开眼睛,捂住了肩头,“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血。
裴咎被惊了一下。
他按住了凝儿的肩膀:“原凝!”
凝儿没说话,压根没有回答他。
她仿佛陷入了极大的痛苦之中,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裴咎突然想起来那日她说,她身上有伤。
房间内太过昏暗,裴咎点燃了一盏煤油灯,灯光晕黄,却亮了这小小的一片。
他抬手擦拭了凝儿唇角一抹血迹,她昏迷不醒,长长的眼睫毛轻微有些颤动,往日如花笑颜不再,脸上褪去了血色,冰雪般的白。
其实,这个时候去看凝儿,会发觉她其实并不甜美,而是恬淡疏离,此时她不做表情,更为真实,更有一种……冰清玉洁的感觉。
有那么一瞬间,裴咎以为自己是疯了,才会觉得凝儿冰清玉洁。
但她若不醒,就这般面无表情的倒在他的怀中,的确给他这样的感觉。
她身上有伤,如今昏迷不醒,裴咎又不晓得她哪里有伤,犹豫了良久,裴咎的手放在了凝儿的衣襟上,他刚刚将凝儿的衣物给拉扯一角,手腕蓦然被握住了。
凝儿嘴角处带着丝丝鲜血,漂亮的眸子眯了起来,略有几分冷戾:“你在做什么?”
裴咎松开了她。
凝儿倒在了枕头上,她疼得要死,犹如万虫噬心,额头上瞬间冒出了冷汗。
裴咎道:“你哪里受的伤?”
凝儿嘴角的血淌了下来,裴咎觉得不对,强行扣住了她的下巴,逼她张口。
是她的舌尖被咬破了,怪不得刚刚说话那般含糊缓慢。
裴咎强行封住了她的穴道,掰着她的下巴,拿了帕子给她擦血。
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居然咬得这般深,裴咎想着若他动作慢了,说不定舌头都被她咬了下来。
裴咎拿了凝血的药丸,逼她吃了下去,这才给她解了穴道。
裴咎再次道:“你身上哪里有伤,受的什么伤。”
凝儿指了指自己的肩膀处。
裴咎道:“我能看一眼吗?”
凝儿点了点头。
裴咎伸出手去,再次脱凝儿的衣服。
这一次,他犹豫的时间更久。
裴咎的手触碰到了她身上柔软的衣料,踌躇良久,裴咎本来想道:“我对你负责,如果你没有可嫁的人选……”
“那就跟我。”
可话到嘴边,看着凝儿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裴咎又说不出了。
“今夜之事,今夜过后,我会忘记。”裴咎道,“忘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