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舒刃思前想后地准备坦白,那边怀颂已经开始脱衣服看自己的肚腹了。
“你看,小侍卫你看啊……”
蜜色的肌理上赫然印着一个拳头大小的淤青,叫她这个狠人都有些心生爱怜。
“啊,殿下,这是如何弄的,”舒刃状作心痛的模样,手指配合地轻颤着抚向怀颂的肚子,“殿下可有线索?待属下前去制裁于他!”
对舒刃的触碰全然未觉,怀颂只顾着琢磨自己的伤处到底是何人造成的,翻来覆去地想了一遭,视线落在了小侍卫的身上。
只有他能近得了自己的身。
可他是绝不会对自己动手的。
对自家小侍卫的极度自信导致怀颂瞬间忽略了真正的犯案者。
“我也不知道昨日都接触了什么人,从听雪阁回来之后,我便喝了酒,醒来就这样了。”
指腹轻蹭了一下张牙舞爪的云螭,怀颂嘴上撒娇抱怨着,面上却清冷地盖好了里衣。
“殿下……”
明显地感觉到怀颂周身的气场不是太对,舒刃向床榻外退了半尺,迟疑着开口。
她想问问那云螭的来历。
怀颂低垂着头,听到舒刃的声音微挑眉梢看了过来,眼尾有些发红,方才故作稚童的模样已然消失不见。
舒刃突然不敢问了。
习武之人耳力非凡,距水木芳华不远的地方突然传来兵刃交接的声音。
低低道了一声‘殿下恕罪’,舒刃持着腰间长剑便从半开着的窗棂中一跃而出。
著雍和屠维已经同来人缠斗起来。
他二人的武艺不算极高,但在京稽暗卫营中也算是出类拔萃之人,而此时竟被仅仅四个刺客便牵制住。
未再迟疑,舒刃提剑便冲了上去。
手中的剑是到了慎王府后,由司徒家的铸剑师专门为暗卫们量身打造的,名唤清疏,整柄剑的周身都泛着银光,在月下更是熠熠生辉。
铸剑师将剑递给舒刃的时候,不知是在她脸上看到了什么,连声笑称,这清疏果然是找到了自己的主人。
舒刃不以为意,谢过铸剑师后,这柄清疏从此便相伴于她左右。
武器就是用来夺人性命的。
余光看到舒刃加入了战局,屠维微一侧身,将舒刃让进战场。
三人将背后的最致命之处留给彼此,围在一起对峙逼近他们的刺客。
向来懒得废话,见那几名刺客看到多来个人后,所露出畏手畏脚的模样,舒刃心中生了怒意。
身为死士,眼中怎能有惧怕存在?
眯起眼睛便向那瑟缩了一下的死士冲去,手上挽个剑花,躬身劈叉从那人的胯|下滑过,支起身子反手擦向他的咽喉。
另一侧的死士看同伴有危险,急急地跃到舒刃身后,伸掌便掏向她的后心。
舒刃早有察觉,制住身前人的双臂,把剑尖朝向空中抛起,换手握住那人的喉咙用力一掐,另一只手反向接过下落的剑柄,直直插向身后。
利剑入肉,颈骨尽碎。
屠维那处也已将人处理干净,将尸体拖入了地牢。
刺客的血迹与舒刃脸上的疤痕融在一起,一时无法分辨到底哪处是真。
怀颂负手而立在水木芳华的廊下,隔着院中桃花望向屋顶还未收剑的舒刃,温声笑道,“快下来,小心摔着。”
著雍又是一副‘我看不懂了’的表情瞅着屠维。
暗卫怕摔?
舒刃点点头,垂眸琢磨了下身上衣衫再利用的可能性,权衡之后估摸着为零,便抬起衣袖抹向仍在滴血的剑刃。
收剑回鞘后提气跃下屋檐,舒刃单膝跪在怀颂身前,“殿下尽可安心歇息。”
“你不进来为我擦药油,我肚子那样痛,怎生歇息?”
屠维和著雍闻言齐齐望天,互相为对方胡撸着身上的血迹,脚步移向院外的动作没闲着,口中念念有词。
“瞧这血迹,多难擦,维哥,我帮你洗衣裳吧?”
“那就多谢阿雍了,你真是为兄的好弟弟。”
“维哥客气。”
主仆二人立在院中一时无言。
秉承着主子不动她不动的原则,舒刃安安静静地跪在地上琢磨着今日吃什么,全然忽略了自家主子在她脸上细细打量的举动。
听雪阁中的木棉花红得有些晃眼,连上了那两抹眼尾的红痕,小侍卫就好像是木棉花成了精一般。
说来他倒真的有些像木棉花,不褪色,不萎靡,艳红又不媚俗,自有风骨。
即便再乖顺,也不愿意无意义地跪在这陪着主子赏花吹风。
舒刃饿了一宿,此时胃里正是饥肠辘辘,便忍不住抬眼看了下自家殿下那张看起来一副颓然的模样。
这小倒霉蛋又琢磨啥呢。
顺着怀颂的视线,舒刃看到了满院的木棉花,喉头一动。
目光移回到自家主子面上,“殿下可是饿了?”
“你怎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