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打开,有人从上面下来,乔寒深看清人后,不用单凛拉,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单凛看着那人,低声跟乔寒深说:“你先走。”
乔寒深冲那人挥了挥手,算是打过招呼,转身离开。
单凛暗自吸了口气,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又松开,然后朝着那人走去。
两人在距离只有一米远的地方都停下了脚步,单凛刚才对自己下手没有犹豫,面对眼前这个人,却不知如何开口。
后头有车开过来,他像是触动了开关,上前一步把她拉到边上。
宋颂反手握住他的胳膊,二话不说,抬起另一只手在他手背上一巴掌下去:“开免提的时候,注意下边上的环境,小护士说话的声音我听得一清二楚。”
单凛的手背都发红了,宋颂也舍得下狠手,他动都没动,板着脸,大有你要不要再打一下的气势。
宋颂:“……”
不仅是她拿捏住了他的性子,他也是。
她松开手,却被他抓住,她挣了两下,没挣掉,就保持这样的状态:“你早就想好了,所以今天跟我说要去旅行吗?”
宋颂说归说,眼神瞟到这人手背上,他人白,稍微擦一下,皮都得发红,别说她打得那么重了。
可她真的气啊,又气又急,一路上过来,天知道她脑子里乱七八糟想了多少种可能。
连樊戈都懂要知会她一声,他怎么就不明白,他们已经是夫妻一体。
沉默了许久后,单凛终是开口:“我没事。”
“我已经看到了。”宋颂气道,“你妈呢?”
既然不是他有事,那就是他妈妈。
单凛还没来得及开口,宋颂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是皑皑,她没去理。
“你接吧。”
“一会回,你先说。”
可这电话就是跟宋颂过不去,朱皑皑的来电刚消停,手机有响了,这回是樊戈。
宋颂抬眼看了看单凛,觉得有什么不对,怎么这些人都在这时候开始找她?
但她还是没接,转而问单凛:“跟你有关吗?”
他不答应,那就是了。
宋颂放下手机:“我听你说。”
不论好坏,她只想从他口中知道。
单凛本就没打算瞒她,只不过事发突然,有些事他只好提前做。
“有人来医院闹事,我就发了个声明。”
他说得简单,可宋颂敏锐地察觉到这里头的严重性。
她迅速打开手机,想点进他的微博主页,他盖住她的手:“去车上看吧。”
后来宋颂想想,去车上看还是对的,不然站在地下车库路当中哭,实在是太难看了。
在单凛的主页,这条置顶的文下还转发着一条视频。
宋颂点开视频,刚看了两秒,就觉得眼前发黑。
单凛坐在副驾驶座,望着窗外,视频里的声音一点点传到他的耳中,依然能挑动他紧绷的神经,他并不像表面上那般镇定,闭上眼,那些混乱的画面一帧帧从他面前闪过。
有两个“记者”买通了医院保安,拿住了科室一名有点资历的副主任医生收受贿赂的把柄,混进了病房,画面里有个女人挂着药瓶,虚弱地靠在床上,穿着病服,肩胛骨突兀地显示着她有多瘦,她看到来人,有些迷茫,眼神浑浊地望着他们。
“你们是谁?”
“阿姨,您别怕,我们是来帮您的,您是不是被人关在这里了?”
女人还是迷茫地看着他们,可眼神开始有些慌乱,挂着水的手臂本能地朝他们挥动:“你们什么人,走开。”
“记者”非但没走开,还朝她走近了几步:“阿姨,你儿子是不是把你关在这里?”
“走开,听见没有?”
没得到想要的答案,“记者”换了个问法:“阿姨,我们救你出去好不好?”
“我没被关,我儿子找人照顾我,你们在瞎说什么?”
这显然不是“记者”想要的答案,他们开始有些急躁,越发步步紧逼:“阿姨,你不用怕,我们会把真相公布与众。”
“你们要对我儿子做什么?什么真相,我生病了,自己要住院。”
“阿姨……”
“记者”话还没说完,画面突然晃动得厉害,有人从后面上来,驾着这两个记者往外走,画面里乱七八糟地入境了医生白大褂的衣角、被打翻的托盘、散落在地的药瓶,还有病床上的女人惊慌的表情。
可这“记者”就是不死心,反复喊着:这里有人被□□,医院也目无法纪了吗?
有个医生被气笑了,冲他挥了挥手:小伙子,话不能乱说,这里是医院,住在里头的当然是看病治疗的。
“记者”当即反击:我们接到消息,这里无故软禁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