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棍子都要被举起来时, 容迟忽然捕捉到了一道女人的说话声。
“老公,刚才那个坐轮椅的人,我们真的不用去帮帮么?他看起来状态不太好哎。”
“管他干什么。”女人身旁, 还有男人不耐烦的声音:“我看着那男的就觉得他装的慌。”
“还说什么自己刚回国, 跟人走散了, 没拿手机,啧,鬼信?”男人说着, 还嗤笑了声:“更离谱的是, 他还说他姓陆,姓陆怎么了?又没什么特别的。”
夫妻俩正说着话,眼前陡然拦了一个人。
看着还挺凶。
“你们说的,那个坐轮椅的,还姓陆的人,在哪儿?”
容迟手里攥着铁棍, 眼底都仿佛掀起了惊涛骇浪,却又被强压着
夫妻俩被他吓了一大跳, 等回过神来,这才有些慌的给他说了个方向地址。
说完, 眼神一个劲儿的瞄着他手里的铁棍。
容迟记下地址,将铁棍别到身后, 沉声对他们说了句“多谢”, 而后绕过他们, 径直下楼, 准备去看看, 这个姓陆的, 是不是他想象的那个姓陆的
如果是。
呵, 手里这铁棍,今晚上就送给他了。
他前脚刚走远,后面那还是“夫妻”俩的人,彼此对视一眼,然后齐刷刷的默契分开。
“你演技还挺好啊。”
“你也不错。”
俩人夸完对方,都同时套上工作服,一个饿了么,一个是美团。
把刚藏在转角的外卖,都拿出来。两个穿着工作服的人,还当场感慨道:“咱们刚才就说几句话,赚的外快都要抵我好几天的工资了。”
“谁说不是呢,楼底下给钱的那人,可真大方。”
一边感慨着,俩人一边进了电梯。
原本外卖员是不能够自己进来的,可今天点外卖的雇主,却非点了名让他们送上来。
所以,门口的保安放他们进来后,就一直盯着监控,密切注意着他们,防着他们别做什么小动作。
但看到最后,也没什么异常。
倒是刚才登记进来,八层住户的家属,攥着根铁棍,看着有点危险。
“叮——”
容年的门铃再一次被按响。
这回开门前,容年还特意趴在门上,透过猫眼警惕的往外看了看。
如果又是哥哥,容年心道,那自己就要生气了。
毕竟,就算是喜欢的哥哥,也不可以总这么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吓唬弟弟。
正巧,他往外看的时候,站在门外的人,也在往这边看。
两个人的视线似乎撞到了一起。
容年看清对方那张俊美的脸时,小酒窝立马露了出来。
下一刻——
紧闭的门猛地被打开。
容年套着件松松垮垮的白衬衫,出现在了陆靳言面前。
他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小星星。
“陆靳言。”
就连声音,都是陆靳言最喜欢的,软软的小腔调。
陆靳言看他几秒,见他只看着自己不动,挑了挑眉:“不邀请我进去?”
容年被提醒,这才忙错开身,让他进了门。
“你刚才在楼下干什么啊?”把陆靳言接进来后,容年有些好奇的问道。
陆靳言眼底划过抹深意,唇角勾了勾:“遇到了个熟人,所以,耽搁了会儿。”
熟人?
容年原本想问问是谁的,可又一想,问了自己也不知道。
毕竟,陆靳言的熟人,他怎么可能会认识。
“那好吧,我们不说那个熟人了。我带你看看我的房子。”容年一本正经的说道:“今天中介说,这个房子很有讲究的,还有风水学,我可以说给你听。”
陆靳言“嗯”了声。
两个人一前一后,在房子里到处转着。
这房子面积挺大,容年一边带他看,一边努力把中介说过的话,给他又重复了一遍。
末了,介绍完了房子,他语气很随意,但小眼神却分明又很在意的问他:“这里离你的公司是不是很近?”
“对,很近。”
陆靳言看出他这是有什么话要说,所以,耐着性子等下文。
果然。
在又转了一圈,绕回沙发上时,容年又憋出来了下一句。
“如果,如果你以后想要午休的话,可以来我这里的。”
他说完,小手都紧张的直揪衬衫,可脸上却还非要做出副我只是随便问问你要是不同意就算了的淡定小表情。
陆靳言被这小模样给招的眼底都暗了暗。
“午休……”
他重复着这两个字,见小孩儿表情越来越紧张,品够了这趣意,他眸底透着点不易察觉的愉悦,附和道:“正好我最近想午休,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休息场所。”
“这里就可以!”
容年语调很快的接口道,接完,反应过来刚才情绪好像有点激动,一点都不矜持。
于是,他忙清了下嗓子,放慢了语调,装作很自然的样子,补充道:“我这里很大的,可以分给你一半。”
陆靳言点点头,认真朝他道谢。
道谢完,又问他:“我在这里总不能白住着,肯定要付你房租。说吧,你想要多少? ”
“不要钱。”
容年忙摆了摆手,他都占了陆靳言很多便宜了,不可以睡完人,还要收对方的钱。
那样就实在太渣了。
他很有原则的,图陆靳言的身子,图陆靳言的感情。
可是,他不图钱!因为他自己就有很多很多钱。
他不愿意要,陆靳言却坚持要给。
拉锯片刻,容年小脑袋瓜里忽然亮起了灯泡。
“你要是想付房租的话,可以不用给我钱,给我别的也可以。”
他坐到沙发上,两条腿紧紧贴蹭着,像在驱着那又热又躁的痒意。仰起被绯红染满却还不自知的小脸,那双湿漉漉的眼睛,似引诱般,看着陆靳言。
“我想要别的。”他又重复了一遍。
陆靳言在那样的眼神里,维持的冷静和理智,都几欲崩掉。
他伸手,扯了扯领带,让呼吸得以更顺畅些。
“年年,再说清楚一点。”
扯开领带,可呼吸依旧是滚烫。
陆靳言索性向前微微俯身,双手撑在沙发上,一双深邃的眸子里,倒映着眼前小孩儿的影子。
被陆靳言突然拉近了距离,还这么看着。
憋了好几天没有得到安抚的容年,脸上的红意,都染到了眼角。
双腿难受的愈发厉害。
他下意识的去抓着衬衫下的双腿,指甲在腿上都划出道道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