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7章(1 / 2)

奋斗在初唐 牛凳 3136 字 21天前

袁天罡非常肯定地摇了摇头,说道:“我假意问过胡毕烈好几次,他有一次醉酒的时候跟我发过牢骚,骂关陇世家的人老是跟供祖宗一样供着虞世南,却是一点都不奏效。而且还骂到了独孤家的老大独孤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如果老道没猜错的话,你的老师应该就是被软禁在独孤穆的营中。”

独孤穆?

没听过!

郭业这个时候也没心思去关心谁是独孤穆,而是径直问道:“独孤穆的大军如今在什么位置?”

袁天罡道:“独孤穆?呵呵,这个有勇无谋的家伙,正驻扎在端州、循州、广州、潮州一带,嘿,那儿离琼州隔海相望,应该是关陇世族的最后一条退路了吧?我估摸着独孤玉的意思,并不愿意将他的哥哥独孤穆召过来合围虔州城。”

尼玛的,居然躲到了广东沿海一带了?这真是在保留退路,只要风头不对局势已变,郭业有理由相信这些人就会渡海先逃往琼州,然后再出海。

要知道,琼州可就是如今大唐的天涯海角了。

袁天罡仿佛看穿了郭业的意思,劝道:“郭业,我知道你心里担忧虞世南的安危,不过你现在根本不可能无视城外几十万的围城匪军,而率军直奔端州一带去救你的老师。你这样做不但不现实,而且还会陷你的老师于性命堪忧之境,懂吗?真逼得他们狗急跳了墙,才是对虞世南最大的危险。”

说到这儿,袁天罡郑重其事地看着郭业,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也是我让你暂时让出虔州城,按照老道的计划行事的主要原因。好了,言尽于此,你这边必须尽快转移。”

说罢,袁天罡便轻轻扯回衣襟,拂袖而去。

行至半路,郭业突然驻足遥喊了一声:“袁老道,是不是在我和李靖率军离开长安南下平叛之前,你便已经传信至长安皇宫过?是不是陛下早就知道了我老师身陷囹圄,落在白莲匪军手中一事?”

“呃?”

袁天罡猛地停住脚步,虽然没有转过身来,不过郭业很清楚地发现对方的身形微微一怔。

他又逼问一句:“袁师兄,是也不是?”

这次,他没有喊袁老道,更没喊老杂毛,而是言辞恳切地叫了一声师兄。

不过袁天罡始终没有转过身来正面回应于他,而是喟然轻叹一声,又默然摇了摇头,悠悠回道:“现如今问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走了,郭业,你记住,抓紧转移,天亮之前一定要迁往岭南城,并在黑水河渡口方向做好防御。不然的话,一旦他们知道拿下的是一座空城,势必还会继续反扑岭南城,不夺回这笔金砖,他们决计誓不罢休!”

说罢,袁天罡加快了脚步,匆然走出了刺史府的院子,径直奔向牲口棚所在的杂院,牵回毛驴准备悄然出城。

郭业回味着袁天罡最后留下的这段话,闪烁其辞不说,而且还透着几分无奈。

貌似,他已经听出了对方话里话外的意思。

霎时,他眉有郁结,眼带忿色,双拳紧攥地仰头望向遥不可及的长安方向,心中一百个不情愿地质疑道,陛下莫非早就知道虞世南的处境?为何不肯早些跟我们说?难道李二陛下真的薄情寡义到这种地步?为实现他的宏图大计,他宁可天性凉薄到舍掉虞世南,也在所不惜?

太令人寒心了!

突然,郭业的心中又出现另外一个声音:“不可能的……不会的……史上记载,他李世民绝对不是这样的人,史书也说,纵观历朝历代的君王,能如太宗李世民一般如此重情重义体恤臣工的,实属罕见。”

不会的!

郭业不断地在暗暗告诫着自己,李二陛下爱面子是不假,好大喜功也不假,但绝对不会凉薄到这种地步。

第1082章 撤退转移

袁天罡没走多远,郭业便命人将庞飞虎等一众部曲从城头那边召了过来。

当着众人的面,他宣布了决议,今晚转移,撤出虔州城。

这决议一出,顿时一石激起千层浪般,引来了在场所有人的反对和质疑。

这不怪郭业的一众手下弟兄不给他面子,因为郭业突然宣布的这个决定实在是太突兀了,而且太违背常理了。

“大舅哥,你算怎么档子事儿?”

程二牛第一个不干了,不顾庞飞虎轻拽着他的胳膊,大声嚷嚷道:“大舅哥,拿下这虔州城咱们费了多大的力气?死了多少弟兄?现在你突然让俺们准备今晚撤军,拱手将虔州城让给白莲匪军,这不是扯犊子吗?阮老三,别跟个闷葫芦似的,你刀盾营在这次攻夺虔州城中损伤最是惨重,你最有发言权了。”

程二牛也不傻,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过后,立马把皮球一脚踢给了阮老三。

阮老三被程二牛点名,也被程二牛的话击中了心里最痛之处,于是乎慢吞吞地站了起来,一脸费解地冲郭业问道:“小哥,程二牛这瘪犊子平日不着四六,但是今天说这话,我是赞成的。我刀盾营来时六千余弟兄,虔州城北门第一战时,竟然伤亡过半。虽然小哥你及时让白莲匪军的俘虏补充进了我刀盾营,可是那些死去弟兄的血就这么白流了?”

身为阮老三麾下刀盾营校尉的薛仁贵本来是没有资格参加这种会议的,不过他近来屡立战功,而且郭业一直有意在栽培他,所以他得以参加了今天这个会议。

阮老三这番话一落地,薛仁贵自然而然地站在刀盾营的立场补了一刀:“大人,你这个决议太荒唐了,简直不可理喻,恕卑职等实难从命!”

“实难从命?”

郭业冷眼盯着薛仁贵,峻着脸沉声说道:“我管你难从命还是易从命,你以为我在跟你薛仁贵商量拿主意吗?你听好了,这是命令!命令!!!你懂吗?你薛仁贵身为军人,难道不知道服从命令乃是军人的天职吗?”

“霸道!”

薛仁贵被郭业三言两句卷了回去,碰了一鼻子灰,顿时闷闷不乐地坐回了原位,嘟囔了一声:“霸道,一言堂!”

薛仁贵碰了钉子,阮老三和程二牛自然不敢再去触霉头。

康宝正要起身,却被庞飞虎强行摁了下去,因为他一向老成持重,而且对郭业也绝对是无条件信任,他总觉得郭业这个撤退的命令并非表面看着那么简单。

随即,他摁住了康宝之后,自己轻声问道:“小哥,莫非这撤退转移的背后还有什么隐衷不成?”

一直保留意见从未吭声的曹录勋也突然问了一句:“郭大人,你之前与卫公有过计议,你夺下虔州城后死守十五天,将各地州府的白莲护法军统统吸引到这边来,好助他顺利收复岭南路的十五个州府。如今十五日之约才过去几天而已,你这么做,会不会影响到卫公在岭南路那边的一系列动作?”

“不会!”

郭业斩钉截铁地说道:“曹中郎将多虑了,虔州城之所以能够成为众矢之的,吸引各路匪军前来驰援围攻,无非就是因为虔州城中藏着一笔金砖。与其说是虔州城是火力聚焦点,不如说是那笔金砖才是白莲匪军志在必得之物。所以,只要将那笔金砖转移跟着我们走,那么城外几十万匪军也势必要被我们牵着鼻子走。因此,不会对卫公造成影响。”

曹录勋唔了一声表示明白,之后他便不再质疑,因为他除了关心这个之外,对其他的事情并不关心。相反,他更加认可郭业刚才训斥程二牛的那句话——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虽然郭业的这个解释让曹录勋信服了,却不代表其他人会认同这个解释,因为大家关心大家在乎的东西不一样。

郭业看着大家伙都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最后只得解释道:“暂时的撤退不代表一路撤退,一时的输赢不代表满盘皆输。过些日子,你们便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我现在只能说,这是皇上命人传来的旨意,谁敢拂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