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知意回头看了眼倏然出现在眼前的墙,吸了吸鼻子,及时转了弯。
两人没再提及蔚思的事情。
沉默地走着,各自安静。
很快走到了通往周知意家的最后一段小路,灯泡安静地在墙边亮着,照亮了脚下的路。
周知意望着那盏灯,心情莫名的有点好。
雨几乎完全停了,只剩一点绵细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雨丝。
陈宴在转角处停下,“回去吧。”
周知意一愣:“你要回去了吗?”
她抓了抓头发,补充道:“不是要去修电视吗?”
“明天吧,今天太晚了。”
非跟着过来的时候也没见你嫌时间晚啊。
周知意心里嘀咕了句,再抬眼,陈宴已经把伞塞到了她的手里。
他向后退了一步,手伸进裤袋里,敛了敛眉:“晚安,不高兴。”
“……”
依依、周知意、小朋友、小孩、不高兴……这人怎么总是胡乱给她取称呼?
周知意心里无声吐槽了句,想要抗议,却见陈宴转身低头咬了根烟,一手虚掩着嘴巴,在雨丝里把烟点着了,深深吸了口,吐出一圈白色的烟雾。
而后,他一手抄着兜,一手夹着烟,大步走了。
周知意静静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又突然毫无预兆地倒退回来,朝她的方向看了眼。
看到她还站在原地,他眉梢微抬,唇角牵起一个淡淡的弧度。
“小朋友,乖一点,别再打架。”
“……”
周知意在原地站了许久许久。
直到门内传来徐碧君的咳嗽声才悠悠回过神来。
伞柄上似乎还残留着陈宴手心的温度。
脑海里,他那漫不经心的笑容挥之不去。
落拓不羁,丝缕毕现。
心尖像是被烟头烫到,刺痛,微痒,却有一种自虐的快/感。
周知意站麻了脚跟,终于明白那些莫名其妙无法言说的情绪叫做情/动。
她好像,被他莫名吸引着,动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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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宴抽完了一支烟,把烟蒂丢在脚下碾灭了,抬头看了看天。
雨完全停了。
他抹了把睫毛上淡淡的水雾,朝蔚思家走去。
夜深了,巷子里漆黑一团,将陈宴的身影隐在黑夜里。
他贴着蔚思家的墙根懒懒站着。
不高的院墙,水泥不规则地脱落,露出里面红色的砖块。
院子里还亮着灯,男人的说话声响亮,夹杂着女人的咳嗽声。
距离太远,听不清话语。
倒是突然有水盆被摔落在地的声音很清晰,清晰到刺耳。
很快,院里传来了男人的叫骂声。
陈宴静静听了会,低下头,巡视着四周,脚尖在墙边踢了踢。
他俯身捡起一块碎掉的砖块,看准了角度,扬手朝里一丢。
“砰!”砖块打到水池边,发出一声响。
院里的叫骂声停了一瞬。
少顷,又起,陈宴再扬手,抛进去一颗小石子,石子砸在了窗户上。
“谁?”蔚长林大叫一声。
回应他的,是再一声石块落地。
“他妈的,谁这么缺德?”
蔚长林走到了大门前,第三个石块落在了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