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1 / 2)

盛宠之下 耳元 2683 字 29天前

傅铮亦望着她。他最会看人心的,这一瞬四目相对,他的眼底不知为何突然有些潮湿之意。他将梅茹放回床边。帐帘落下来,晕黄的烛火拢出两道交叠的身影。梅茹衣裳全褪,未着寸缕,浑身上下唯一的点缀便是那对翠玉镯子。妖娆的,像条蛇,痴缠在一起。他给她下了蛊,她亦给他种了毒。

傅铮将脸埋在梅茹颈窝里,那股潮湿慢慢沁着他的心。

这一回没有先前那般炽热,缓慢的,却平添了好多的缱绻,像一张网,将梅茹笼罩在其中。每一次的抽离与进入,都是他对她的深情。那样的热,那样的烫,还那样的温存。梅茹被他包裹着,又宛如飘在徜徉的水上。有一种懒洋洋的惬意。这种感觉并不难受,相反,还让人沉醉,让人愿意臣服在他的身下,是一种完全陌生的体会。

连最后汹涌而来的潮水都是陌生的,梅茹手足无措的颤栗,她要哭了。傅铮不得不紧紧抱着她,搂着她,安抚着她。可那突如其来的潮水也一并绞着他,傅铮有些吃不消,他松开梅茹,正要退出来,梅茹忽的睁开了眼——

她的眼尾绯红,仿若最美的桃花晕开了,一朵接一朵,迷离又勾魂。

傅铮怔怔抬手抚过她的眼,他痴迷着,一下子没克制住,那些热意就通通送到了她的身子里,滚烫的。

傅铮吓到了,他有些承受不住梅茹吃避子药的事,傅铮连忙要退出来,梅茹脸红红的,握住了他的胳膊。他的肩膀上还有那道伤,他替她剜去了一块肉……梅茹慢慢摩挲着,轻轻的,温柔的,低头亲吻住他肩膀的伤口,又很快离开。梅茹只抬头看着他,眼睛还是红的,傅铮眼眶忽然一并发烫!

梅茹愿意给他生孩子!

傅铮高兴极了,他高兴疯了,捧住梅茹的脸,狠狠亲了一口。傅铮心里的狂喜无处宣泄,他心跳的好快好急,他恨不得将自己所有通通给她,他必须做些什么!胡乱套上里衣,傅铮趿着鞋下床。那盏花灯还在案边,他之前就打算买来哄梅茹高兴的,如今更应该纪念些什么。提起笔,蘸了蘸墨,傅铮问:“阿茹,你想要什么?”

梅茹只觉得好笑。这人真是乐疯了,竟做这样幼稚的事。担忧他肩膀的伤,梅茹道:“都行。”

傅铮回头冲她笑。清冷月色下,容颜清隽。他说:“今日元宵,我给你画几幅汤圆吧。”

梅茹闻言一怔,脸上笑意缓缓凝固起来,她沉声道:“为什么?”

傅铮执笔下意识回道:“你不是喜欢么?”这话脱口而出,满室登时陷入一道诡异的安静中。傅铮手停在那儿,心倏地沉了沉。顿了一顿,他慢慢回过头去。

只见梅茹已经拢着衣襟立在床边,她的眸色是凉的。

“殿下,”梅茹定定的问,“我什么时候喜欢的?你又如何得知?”

☆、第 131 章

一室诡异安静。

外面有风轻轻拂过,先前是温柔缱绻,如今却是遍地生寒。

梅茹眸子里全是戒备,视线直直望过来,像是一柄锋利的剑。傅铮胸口有些闷,心上那道弦紧绷着,勒得人无比难受,隐约喘不过气。

饶是如此,傅铮眉眼间依旧含着笑意,看不出丁点异样。

他瞬间有了盘算,这会儿面色如常地解释道:“上回我去国公府,看见你家老太太那儿有一盏花灯,上面是几个元宵团子。我瞧着眼熟,便打量了一眼,就认出来是那年上元节我画的。”说到这里,傅铮还是笑,他无奈道:“阿茹,你约莫已经忘了此事。那年上元节我们一起在景云楼,你还在花灯上写了帖《灵飞经》,后来被我买回府了。”

这件事梅茹自然没忘,那年傅铮买了她的花灯,还当着众人面说她的字有趣,只是……梅茹依旧蹙眉,冷冷质疑道:“那盏灯是二姐姐买的,也是二姐姐送给老祖宗的,你为何断定是我喜欢?”

傅铮侧身搁下笔,笑得越发无奈。

“当时你与你二姐在角落里鬼鬼祟祟说话,我都瞧在眼里,当然能猜到一二,而且——”稍稍一顿,傅铮尴尬道,“而且我后来曾在四喜堂遇到你二姐。她来买画,顺便跟我提过这花灯的事。你若是不信我的话,便可以去问她。”

傅铮胡诌得无比坦然,心里亦算得无比清楚。

他今天敢这样胡诌,就笃定梅茹绝不可能拿这种陈年旧事去问她二姐。梅茹本来就介意他和梅蒨的过往,她根本不愿意提,她避之不及,更不会多问一句。何况,梅茹是个心善的,她若是真问了,岂不是让她二姐难堪?

见梅茹面色似乎有所松动,傅铮连忙趁热打铁,表明心迹道:“阿茹,遇到你二姐之事我一直没敢告诉你。一来,你那时想撮合我与你二姐,但我心里只有你一个,躲都来不及;二来,我怕你知道了会不高兴。”

几句话一堵,梅茹果然什么都说不出来。她怔怔望着傅铮,良久,径直问道:“殿下,你说过不会骗我的?”

她的视线仍旧笔直戳过来,戳进傅铮心里,傅铮沉默。

梅茹就那么看着他。

四目相对,好半晌,傅铮道:“阿茹,我确实有一事骗了你。”

“什么?”

梅茹面色迅速冷下来。她立在床边手拢着衣襟,防备极了,目光冷硬的宛如厚厚的冰。

那是他跨不过去的鸿沟,就算有一天他死了,也过不去。恐怕只有无数个他的尸身,才能勉强填满这道天堑。

默了默,傅铮转过身去。他左手执起笔,蘸了蘸墨,垂眸在花灯上写下两个字,然后托在手里递给梅茹。

梅茹没有接,只远远打量。

花灯晕黄的光里,傅铮写得是她的名字。

那两个字干净又利落,笔锋料峭有力,犹如夏天沙沙作响的竹海,与她收着的那幅字、那封信一模一样!

梅茹怔了一怔,她不可思议地望向那人执笔的左手。只见宽宽的袖口底下,那只手修长,骨节分明。

察觉到她的视线,傅铮苦笑:“阿茹,我不想骗你的。只是——我怕告诉了你,你就不会再心疼我了。”他那么骄傲自负的人,说这样卑微的话。他的眼底满是惶恐和不安,还有些红。

梅茹依旧沉默,视线拂过他的右肩。男人衣襟半敞,依稀能看到里面的伤。梅茹定定看着,又不发一言的望向傅铮。

二人视线撞在一起,傅铮试探的牵着她的手,然后慢慢搂住梅茹。

他生怕梅茹会挣脱开,他的动作无比小心而谨慎,还有些害怕。直至彻底拥住她,傅铮悬着的一颗心才终于落了地。他动情道:“好阿茹,别跟我置气了,就是为你去死,我也愿意的。”  男人的话萦绕在耳畔,梅茹抵着他的胸口,良久,她轻轻的说:“殿下,我最不喜欢元宵了。”

听她开口回应,傅铮欣喜若狂。他拥着她,连忙保证道:“我记下了,我再也不会提!阿茹,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只要告诉我,我都会记得,绝不会忘记的!”

这天夜里傅铮紧紧拥着梅茹。怀里的人睡得安稳,呼吸绵长,傅铮却一直睁着眼,视线根本不敢离开怀里的人。

他一直看着梅茹,看着她安宁的睡颜,傅铮心里还是一阵阵忐忑害怕。若不是梅茹会对他的伤心软,若不是他了解她的性子,傅铮都不确定今晚能不能瞒过去。

活在世间,他什么都不怕,他唯一的死穴,就是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