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1 / 2)

男儿行 酒徒 3089 字 28天前

不光从观星台这个实证角度,还要从传统物理学、数学和化学等理论角度,让更多的人看清楚这世界的真实面貌,让那些不肯跟上时代潮流的儒家,或者阴阳家们,彻底被边缘化,让他们每次开口都被更有学识的人大声嘲笑,他们才再也沒机会无法复辟。

同时,当更多的人,尽早地从四书五经中走出來,睁开眼睛看清楚整个世界,新政才能找到更多的支持者,支持者们才会主动地去与已经腐朽的士大夫阶层去战斗,而不是简单的服从他这个主公的命令,亦步亦趋。

想到这儿,他握着双儿的手又紧了紧,笑着补充:“我准备再开一所学院,就叫做华夏大学,所传的不是什么儒家经典,也不是教人止于至善,而是平等和科学,你不是想帮我做事么,不妨就去大学里做个女先生,这样,即便你将來不做武曌,一样可以让那些喜欢指手画脚的家伙,闻听你的名字就两股战战。”

“夫君。”禄双儿愣了愣,红着脸嗔怪,但想到自己也可以站在宽敞明亮的屋子里,与全天下有学问的人平等论道,她心里也是一片火热,那样的话,自己就不光是朱门禄氏了吧,也沒人再敢说自己想牡鸡司晨,除了是丈夫的妻子外,自己依旧是自己,独一无二的禄双儿。

“你们几个,也可以去大学里头帮忙。”朱重九看了一眼满脸羡慕的其他女人,笑着补充。

“真的。”众女子先是被吓了一大跳,然后红着脸纷纷摆手,“夫君又说笑了,我们,我们姐妹哪有夫人那本事。”

“不是说笑,是真话,即便做不了教师,你们也可以帮双儿去干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总好过每天闷在家里。”朱重九摇了摇头,慢慢收起笑容。

他性子软弱,经常在外界压力下妥协,但同时,他的性子又无比的坚韧,每受到一次伤害,就会更坚定地向前迈出一大步,更坚定地走向自己希望的目标。

推出“平等宣言”是如此,将女人从家庭推向前台也是如此,既然外界沒人能理解,自己就先不求理解,先做起來看,总有一天,人们会慢慢发现,这些改变其实沒什么不好,慢慢将新变化,也当作老传统來继承和发扬。

“夫君,夫君先吃饭吧,汤水都冷了。”年纪最大的芙蓉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事情,端着勺子的手一直轻轻打颤。

“如果你们不喜欢,也可以继续留在家中。”朱重九伸出另外一只手,扶了一下,然后笑着补充,“反正随你们自己选择,我朱重九既然大逆不道了,我的女人,也不必理睬世间那些庸俗规矩。”

一句我的女人,令众妻妾们彻底动摇,正所谓,嫁

8256

随鸡嫁狗随狗,这辈子既然嫁给了一个大魔头,除了也跟着做一堆魔婆魔女之外,还有更好的选择么。

“夫君怎么说,妾身遵从便是。”

“妾身愿意听从夫君的安排。”

“妾身生是朱家的人,死是朱家的鬼”

“妾身”

转眼间,众女子就收起羞涩,一个低声表态。

“哈哈哈”朱重九则被逗得开怀大笑,挥挥手,极其嚣张的说道:“这就对了,如果朱某连自己身边的人都改变不了,何谈改变整个世界,來,让人再取些碗來,大伙都坐下吃饭,从今天开始,夫君教你们做一回自己。”

“夫君和夫人用饭的时候”众媵妾闻听,习惯性地谦让,然而看到朱重九那兴致勃勃模样,又赶紧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有人起身去找來碗筷,夫妻十人你一勺,我一勺,将一盆热气腾腾的汤面分食干净,虽然彼此都只混了个半饱,心中却是无比的温馨。

“你们随便,我先躺一会儿。”吃过了饭,朱重九很随意地跟众女打了个招呼,闭上眼睛继续养神。

重伤初愈,又刚刚呕了一次血,他已经非常疲倦了,但遇刺前后所发生的事情,却走马灯一样在眼皮下打转。

胡大海的儿子胡三舍只是听了算命先生的几句话,就铤而走险,他凭什么就相信,他老爹胡大海,就比朱某更有资格带领淮安军一统天下。

那个第三军团的三零二旅一团长郭秀,为什么要给胡三舍行方便。

他是被人抓到的把柄,不得不开方便之门,还是自己也参与其中。

他过后选择自杀,到底是因为畏罪、负疚,还是为了保护他身背后的某个隐藏得更深的家伙。

那些老儒呢,真的跟胡三舍等人,一点都沒有联系么,那他们之间,配合得为何如此默契。

一件件,一桩桩,背后总像隐隐有一条线,将这些事情穿起來,偏偏这条线,他又根本无法理清楚。

正急得额头青筋渐起的时候,却听见禄双儿在耳畔低低的请示,“夫君,夫君睡着了吗,刘知事來了,他要求今晚就见您。”本书首发

第三十九章 文明 下 七

“快,请。”朱重九的眼睛猛然睁开,浑身上下困意全无,“你带着她们几个先下去休息,让伯温立刻进來见我。”

“是,夫君。”禄双儿笑着点点头,带领一众媵妾起身离去,片刻后,屋门又被人从外边推开,徐洪三带领这刘伯温小心翼翼地走了进來。

“不准跪拜。”朱重九抢先一步,赶在刘伯温向自己行礼之前,大声吩咐,“洪三,过來扶我一下,伯温,这几天委屈你了,你放心,我一定会让苏明哲那老匹夫当重向你赔礼道歉。”

“遵命。”徐洪三大声答应着,上前抱起朱重九,让他斜倚着靠枕坐好。

刘伯温则淡然一笑,拱着手回应,“主公言重了,苏长史日前所做,沒什么不妥,若是微臣与其易位而处,恐怕只会做得更干脆彻底。”

“啊。”朱重九一时沒反应过來,愣愣地皱眉。

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刘伯温受了委屈之后,心冷齿寒,再也不愿意再替自己出谋划策,然而现在看來,刘伯温居然觉得苏明哲做得很对,自己不该指责其捕风捉影,殃及无辜,这不是典型的狗咬吕洞宾么,早知道如此,自己何不下令再多关他几天。

正百思不解间,却又看见刘伯温叹息着摇头,“主公居然连这些都不懂,微臣真不明白主公是怎么会坐上如此高位的,,非微臣有意诅咒,万一主公伤重不测,这淮安军就随时面临分崩离析的危险,此刻,就需要有人出來快刀斩乱麻般收拾残局,宁可冤枉一些人,也好过令出多门,否则,乱局一旦为外界所乘,淮扬上下所有人都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啊。”朱重九打了冷战,刹那间,就觉得有寒气从床板处朝上钻,一直钻过了自己头顶上的百汇穴,才终于缓缓止步不前。

这是**裸的政治哲学,甭说原來的朱老蔫不懂,另一个时空的朱大鹏也同样看不明白,而对于苏明哲,对于逯鲁曾,对于刘伯温來说,却像“11=2”般简单,根本不需要仔细考虑,一切都是顺理成章。

“唉。”见到自家主公脸色瞬息数变的模样,刘伯温忍不住又摇头叹气,“主公这个性子,若是从某朝某代继承了皇位,肯定是千古一帝,能做您的臣下者,都是有福之人,然在这乱世当中,主公您,您如何來荡夷群雄,问鼎逐鹿啊,。”

“这。”朱重九被说得脸红,赶紧强压下心中的不适,冲着刘伯温轻轻拱手,“朱某愚钝,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也罢。”刘伯温无奈地耸动肩膀,“主公要做有情有义的仁君,这无情无义的毒士,也只能由微臣來做了,谁叫微臣当年鬼使神差,偏偏跑到扬州來查探什么天下气运呢,只是,微臣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主公现在就能答应。”

“说吧,伯温,你就别绕圈子了,你的提议,只要合理,朱某什么时候拒绝过,。”朱重九被刘伯温神神秘秘的举动,弄得非常不适应,笑了笑,轻轻点头。

“微臣斗胆,请主公与微臣击掌。”刘伯温立刻竖起右手,在半空中向朱重九发出邀请,“他日主公若得天下,请再出资给刘某办一座书院,让刘某辞去官职,用余生光阴來弘扬儒学精义。”

“啊,这,这算什么请求啊,。”朱重九又愣了愣,笑着举手与刘伯温相击,“行,甭说一座,十座都可以,只要你有本事招到足够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