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尔格身穿镶白旗全身铠,笑道:“大将军不必忧扰,区区五万明军,贝勒阿巴泰的两万蓝旗勇士,足可攻灭。”
身穿正蓝旗全身铠的阿巴泰看了一眼图尔格,遂上前请战。
“图尔格所言不错,锦州大道援军已绝,可令阿巴泰率军拦截,本大将军自率三万勇士袭扰,令城内明军无暇他顾。”阿济格点头道。
这时竟有一文人打扮的人出来道:“孙承宗老谋深算,大将军不可轻视啊。”
先前说话之人,正是后世所言的明末众汉奸之首,范文程。
这个范文程,全家从洪武年间就被朱元璋发配至辽东,为了帮助后金对付大明,简直是到了殚精竭虑的地步。
凡讨伐明朝的策略、策反明朝官员、进攻朝鲜、逐步征服蒙古、清朝各种制度的建设等等,他都参与决策,现奴酋皇太极就对他十分倚重和信任。
所以即便豪格等后金诸贝勒对其相当看不过眼,却也不得不尊重他的意见。
后来的发生一件事,皇太极更是将对范文程的信任之情表现的淋漓尽致。
多尔衮之亲弟豫郡王多铎一夜醉酒,尽吐心中不快,竭力欺辱范文程,更是抢夺范文程之妻。
范文程属多铎部下,在女真人中占有部下妻子本是无可厚非之事,也是蛮夷部落的习俗之一,但对于范文程来说却截然相反,乃是奇耻大辱。
按理说皇太极应该偏袒同是族人,且能征善战的亲王多铎,处罚汉人范文程才是,所有人都没想到。
皇太极竟罚多铎银一千两,夺其十五个牛录,剥夺其豫郡王的爵号,虽然其中有故意削弱多铎的意思,但其对范文程的器重之情也可见一斑。
范文程的计策,就连身为大将军的阿济格也不得不重视起来。
镶红旗主,贝勒岳托大笑一声,嘲讽的眼神看向范文程:“南朝孱弱,有何可惧,不用阿巴泰,本贝勒领万余红旗勇士,足可将其攻灭!”
众人正议间,忽的一名身着正白旗重甲的后金军士掀帘入帐,伏跪于地,大声道。
“报~,禀和硕贝勒大将军,据沿途阿哈报知,明军援军已抵大兴堡!”
阿济格从座椅上起身,大笑一声:“可探听到明军是何人领军,都打着什么旗号?”
那正白旗鞑子兵皱眉想了一会才道:“当头打着孙承宗的督师大旗,其后是新赶来的大同明军,打着韩、孟、任、葛、萧五字大旗!”
听后,帐内却是轰然大笑,诸鞑子请战不止。
图尔格哈哈大笑:“又有一镇明军将至,这可是送上门来的军功,我等可故技重施,于长山设伏以待,明军必溃!”
其余豪格等人皆是哈哈大笑,争相请战,却听不见阿济格一句话。
那后金兵士禀告后,看向阿济格,却发现阿济格表情有些不对。
方才还是满脸的笑容,这时却是阴云密布,难道自己说错什么话了?
阿济格攥紧双拳,声音中充满恨意:“萧字大旗,难道又是那个萧亦不成?”虽然话是如此说,但阿济格心中已经有了答案,除了萧亦,他也再没听过南朝有什么姓萧的将官。
图尔格沉吟道:“难道是那个在蔚州击败额哲的萧亦?”
就在这时,范文程低语道:“看来这个萧亦升官升的挺快,半年前还是一个小小的守备,如今却成了游击将军。”
闻言,豪格冷哼一声:“纵然那萧亦做了小小的游击将军又如何?文程先生可不要涨了明军志气,损伤了我女真勇士的威名。”
只听阿济格冷声道:“萧亦不过占了蒙古人轻敌冒进的失策之举才能获胜,更何况我们女真勇士可是蒙古人可比的?”
范文程掐媚的笑道:“大将军所言甚是,由此次其跟随孙承宗前来送死,便可知萧亦乃是庸碌之辈,不必过多忧虑。”
阿巴泰看向范文程,眼中的厌恶一闪而过,大声道:“正好,就由本贝勒亲自上阵,斩萧亦首级前来!”
阿济格大叫一声好,对着阿巴泰道:“取了萧亦首级后,记着还要将其无头尸身大卸八块,扔去喂荒岭野狗。”
阿巴泰大笑一声,走出中军大帐。
出帐后阿巴泰脸上的笑容立时消失,攥紧双拳,面无表情的叫来一名汉人阿哈。
这汉人阿哈不明所以,还以为是有事吩咐,立刻笑嘿嘿的跑过来要为其牵马。
不料迎来的不是阿巴泰的马绳,而是他的挑刀。
回到营地后,一个正蓝旗牛录额真立刻赶上去为阿巴泰牵马,见到阿巴泰胸甲有刚开始凝固的鲜血,顿时便明白了怎么回事。
点齐正蓝旗、镶蓝旗两万女真骑兵,阿巴泰当夜便率军往南奔行,目的地自然就是先前几次大战,擒获祖大乐、斩杀总兵候世禄、击溃宣府军五万的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