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马撞击,长刀扫过,鞑靼毫无还手之力,瞬间死伤百余。
“再冲!”
张铭调转马头,甩掉长刀血迹,趁鞑靼陷入混乱,不及重整队形,第二次冲阵。
这一冲,竟将别部额勒同护卫冲散!
见首领被困,鞑靼顾不得生死,悍然挥刀,同明军互砍。
援军的死伤开始加重。
战况最激烈时,应城伯率领的援军及时赶到。
举起千里镜,看到冲锋的张铭,孙钺未做迟疑,当即下令,步卒殿后,骑兵冲锋。
“随我来!”
孙钺擅使长枪,一身银甲,当先冲到阵前,抡起铁造枪身,当即横扫一片。
“杀!”
两支骑兵,先后冲入鞑靼阵营,左冲右突,互为支应,很快将两千人切割开来。
鼓声突起变化,骑兵减慢速度,步卒举起立盾,组成战阵。
长矛斜挑,腰刀出鞘,一声声敲击在盾面,迅速张开大网,填补缺口,以优势兵力将鞑靼包围,截断后路。
“增援城头!”
几次冲杀,长刀卷刃。
随手抓起一把腰刀,张铭率骑兵和部分弓兵,直冲城下。
“西门!”
谢丕所在,最为危急。
攻城锤破开碎冰,凿开城门,碾过役夫尸身。如非援军赶到,杀得鞑靼人仰马翻,此刻,鞑靼定已涌入城内,大开杀戒。
“杀!”
推动攻城锤的骑兵,多来不及上马,当场被弓箭射杀。
张铭一马当先,指挥步卒冲进城内,迅速登上城墙。
此时此刻,鞑靼大营一片混乱,新入步兵战阵,别部额勒亦被包围,难以脱身。城墙上的鞑靼进退不能,同先时明军交换角色,转瞬陷入绝境。
“杀!”
步卒冲上城墙,挥刀劈砍。
鞑靼惊魂难定,很快被杀得大败。
见到同袍和百姓尸身,明军悲愤难抑,下手毫不留情。刀劈矛刺,直将鞑靼逼至跳墙,誓不留半个活口。
危机解除,杨瓒忽然没了力气,靠着石墙,滑倒在地。
阽危之域,生死一线,转瞬绝处逢生,化险为夷。
大起大落,心情实难表述。
“佥宪?”
“我无事。”
放下宝剑,后脑抵住石壁,伤口一阵疼似一阵,杨瓒却甘之如饴。
疼,代表活着。
活着……
想起战时,不顾掌心血污,用力捂住双眼。
咸涩的泪水,终于滑落眼角,浸湿脸颊。
镇虏营战局逆转,别部额勒陷入苦战。
草原上,顾卿率领百余骑兵,顶风冒雪,终寻到别部扎营处。
夜幕将临,大风夹着碎雪,冷入骨髓。冰碴打在脸上,似利刃擦过。
枯黄的草茎,俱被厚雪深埋。牛羊想要吃草,只能顶着寒风,刨开雪层。每遇寒冬,部落牛羊都会大批死去,牧民想要活命,只能随部落首领到明境劫掠。
别部额勒有黄金家族血脉,领七千牧民,是草原上数一数二的大部落。平日里,都是分成百十人的小部,赶着牛羊,各自寻找草场。
每逢节日或出战,才会聚集到一处,扎下帐篷,立起营盘。
此次,别部额勒领数千人叩边,部落里多是老弱妇孺,仅有五十人负责守卫。
为防他部寻仇,众人离开熟悉的牧场,将营地选在汤河下游,靠近明朝边境,距石城匣不到百里。
一边劫掠明朝,一边靠明朝边镇作为保护,简直是莫大讽刺。
入夜后,篝火熄灭,牛羊归圈。守卫巡视过营地,确定没有危险,也打着哈欠,陆续返回帐篷。
午夜之后,风雪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