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云香也回来了,不过,她除了手里多了一只瓷壶,也无其他收获。
“太医如今还不能来吗?”蔡静蕴见太医没来,也有些动怒了,“这回不是有三个大医跟着来春蒐吗?来一个都不行?到底要几个太医伺候那乐陵郡主?”
云香回道:“姑娘,现在太医们正在给乐陵郡主取箭,情况很是凶险。郡主也在发热,说是箭伤引起的,人都开始说胡话了。皇帝下令让太医务必全力救治乐陵郡主,三个太医怕她有事,都不敢走。不过,那边有为乐陵郡主熬好的退热药,安太医便让我拿了点过来,还说要用温水替崔姑娘抹身退热。奴婢这就把药喂给崔姑娘。”
提香一听,忙拿了一个杯子过来。
云香将退热药从瓷壶里倒了出来后,两人便上前为崔娆喂药。许是有些呛,崔娆咳了几声,吐了些药出来,提香忙手忙脚乱地替她拍着背。
“太医来不了,怎么办?”蔡静蕴望着崔植。
崔植紧紧抿着嘴,没有说话,脸色青得吓人。
“大哥!”崔娆突然哭了起来。
崔植一听,忙扑上前,将崔娆的手握在手中,说道:“阿娆,别怕,大哥在!”
“大哥,我要回建安!我要回建安!我好想娘!”崔娆哭着喊道,“我死也要死在我娘身边。”
前世便死得孤苦伶仃,这一世一定要陪在母亲身边。
“胡说什么?”崔植将她搂在怀里,嗔道,“有大哥在,你不会死!别哭了,大哥这就带你回建安!”
“嗯。”崔娆点了点头,满脸是泪。
听到崔植的话,蔡静蕴吃了一惊:“崔公子,你们这便要回去?”
崔植扶着崔娆躺下,然后站起身来,对着蔡静蕴点了点头,“阿娆如今这模样,他们又只顾着那乐陵郡主,连太医也不来一个,我不带她走,还能怎么办?”说罢他转过头,对着提香说道,“提香,替二姑娘收拾行装,我去内务司禀报后,便回来接你们离开!”
“是,大公子!”提香赶紧应道。
蔡静蕴默了片刻,转脸对着云香说道:“云香,你也去将我们的行装收拾好!”说罢她回过头,对着崔植微笑道,“崔公子,你去内务司禀报时,顺便帮我说一声,就说我也先回建安了。”
崔植怔了怔,喃喃道:“蔡姑娘,你……”
蔡静蕴笑了笑,说道:“安太医不是说了,要多为阿娆抹身吗?你一个大男人,身边又只有提香一人可用,怎么能照顾好阿娆?与其我留在这里担心,还不如带着云香跟你们一起走!”
“蔡姑娘,你如此相待,我……我……”崔植没想到蔡静蕴会如此做,心里感动得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崔公子别这样。”蔡静蕴温婉地一笑,望着崔植的眼睛闪着别样的神采,“在我心里,一直把阿娆当自己的妹妹呢!”
“是。”崔植眼睛闪了闪,突然笑了起来,“她本就是你妹妹!”
感受到异样的情愫在自己与崔植之间蔓延,蔡静蕴心一跳,赶紧低下头,脸慢慢染上了一层桃花色。
云香和提香对视一眼,然后很识趣地悄悄走开,开始收拾起行装来。
待从乐陵郡主腿中取出的箭后,已经过了子时了。
由于谢浔、赵斐是队首,皇帝说两人对乐陵郡主受伤一事难辞其咎,叫他俩一直守着,待乐陵郡主无事才可离开。
于是,谢浔与赵斐两人一直在旁边屋子里候着,直到太医过来说,箭头已经顺利取出。乐陵郡主服了助眠药后,已经平静下来睡着了。
两人这才放心下来,各自回房歇息。
次日,谢浔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了。
他洗漱完毕,第一件事,便是叫了谢络过来。
很快谢络便过来了。
一进门,她便叫道:“三哥,有事找我?”
谢浔刚练完剑,一边用布巾抹着手,一边说道:“阿娆没事吧?你去帮我带个信儿,让她来百花林牡丹园见我。”
听了谢浔的话,谢络眼神有些躲闪:“三哥,阿娆,她,她怕是来不了了。”
“怎么了?”谢浔发觉有些不对劲。
谢络顿了顿,缓缓说道:“阿娆,她已经回建安了。”
“什么?”谢浔一脸震惊,“她回建安了?什么时候走的?”
“听说昨晚阿娆发高热,太医又都在替乐陵郡主诊治,无暇去看她,崔大公子便将她带回建安去了。”谢络说道,“他们连夜赶路,快马加鞭,现在应该都到建安了。”
谢浔听到崔娆发了高热,心中一惊,对着谢络责备道:“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我也是今早去秋霜院找阿娆,才听说的。”谢络说道。
“不行!”谢浔说道,“那我也得赶紧回建安去!”
谢络忙说道:“三哥,别回去了!就算你回去了,阿娆也不会见你的。”
“为什么?”谢浔一惊,一把抓住谢络的手腕,急切地问道,“她跟你说什么了?”
谢络一怔,然后吞吞吐吐道。“她说,你,你骗了她。”
“我骗她?”谢浔讶然,“我何时有骗过她?”
谢络看了谢浔一眼,又说道:“她说你朝三暮四,明明与乐陵郡主在一起,却又去招惹她。”
“我与乐陵郡主在一起?”谢浔一愣,随即说道,“她是在怪我昨日留在乐陵郡主那边吗?我不是让你去跟她解释吗?为何她还是要生气?”
“三哥,阿娆说的不是这事。”
“那她说的是什么事?”谢浔一脸疑惑地望着谢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