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清谢恩,由坤宁宫女官领着出了坤宁宫。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谢嬷嬷才回来,身后带着一个小内侍,却不见周琴的身影,太后皱眉,谢嬷嬷解释道:“奴婢寻遍了宫里内外,不见周琴的身影。”
也就是说,周琴不是死了,就是逃走了!
太后没有说话!
这边,赖恩将陶然之带回了万寿宫,圣上正与内阁六位阁老以及除了户部以外的各部尚书在议论户部账目的事情,赖恩大步进去,回道:“圣上,陶然之已经就擒,请圣上裁夺!”
“找到了?!”圣上眯起眼睛,喝道,“给朕带上来
天纵奇缘之倾城公主无情王!”
赖恩应是,将穿着一身内侍袍服剃了胡子的陶然之提溜了进来,往地上一摔,陶然之瑟瑟发抖匍匐在地上:“圣上饶命,圣上饶命啊!”
“狗东西!”圣上怒拍龙案,喝道,“你将朕吃的出了病,朕关你难道关错了不成,你长肥了狗胆竟然敢逃走!”
陶然之依旧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求着命!
夏堰站在一边,和单超对视一眼,两人皆没有说话,又同去看严安,只见严安心平气和的站着,目不斜视,莫说气怒和害怕,便是连一点紧张的样子都没有。
夏堰眉头微蹙,想到了方才宋弈匆匆出宫时说的话,太后娘娘将方幼清请去了宫中……而正好这么巧,陶然之今天也在宫中被抓。
“你说,你为什么要加害朕,是不是有人指使你的!”圣上起身,怒瞪着陶然之,亏他这么多年宠信他,没想到这个没心没肺的东西,竟然要害他!
陶然之摇着头:“圣上,贫道没有,贫道真的不是有意要加害您啊,圣上!”他一口咬死了说没有。
“给朕打!”圣上指着陶然之对赖恩道,“就在这里,打到他说话为止。”
赖恩应是。
堂上没有一个人敢这个时候开口,即便是落井下石也不敢站出来!
“圣上,贫道冤枉啊!”陶然之磕着头,哭的眼泪鼻涕一大把!
赖恩亲自操了手臂粗的大棍,由两个内侍摁住陶然之,一棍子呼呼生着风的打了下去,陶然之啊呀一声,就疼晕了过去,钱宁立刻指挥着人打了水过来,将陶然之泼醒……
陶然之疼的嗷嗷的哭,埋头在地上,嘴里咕噜咕噜不知说着什么。
砰砰的又是两棒子,夏堰直皱眉撇过头去,正在这时陶然之受不了了,他大喊道:“贫道招了,招!”
圣上摆了摆手,赖恩停了下来,圣上道:“说,你为何害朕,是受何人指使!”
“是……是……”陶然之撑着跪起来……在场的各人不由自主的朝后缩了缩,谁知道陶然之这只疯狗会咬谁,只要被咬到了那可就是一身骚啊……
前殿顿时安静下来,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并着钱宁和张澜都屏住了呼吸。
陶然之哼哧哼哧的忍着疼,手臂一抬径直不拐弯的就朝严安指了过去:“圣上,是严阁老,严阁老指使微臣下毒的!”
有人咳嗽了几声,像是没忍住惊讶而岔了气一般。
严安脸色一变,惊愕的看着陶然之。
夏堰浑身一怔,怕是自己听错了一般看向单超,单超也与他一样正满脸的惊骇,单超如此,郭衍也是如此,所有人脸上都是不敢置信以为自己听错了似的……要知道,陶然之和严安的关系,那是朝野皆知的,两人坑瀣一气不知做了多少荒唐事,想当初,陶然之能进宫,那也是严安引荐的。
陶然之怎么会指证严安?
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
最重要的,他们宁可相信严安自杀,也绝不会相信严安有这个胆子或者立场去杀圣上,圣上死了对严安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难道是陶然之和严安翻脸了?所以才会决定拉严安垫背?若是这样,倒是有这个可能。
可是陶然之这样的指认,但凡有点脑子都能想的明白。不需要证据,就已经是荒诞至极!
毫无意义啊。
圣上也是一愣,没反应过来,望着陶然之确认道:“你说谁?”陶然之义正言辞,大声的道,“是严怀中指使贫道在圣上的丹药下毒的,他要谋害圣上啊,圣上,您一定要替贫道伸冤,杀了这个奸贼啊!”
“住口。”圣上当即就反驳道,“你当朕老眼昏聩,不辩真伪,你再胡乱攀咬立刻就将你碎尸万段!”
陶然之愤然开口,不畏生死:“圣上明鉴,确实是严怀中指使贫道下毒的,您若不信,贫道愿和严怀中当庭对质!”
圣上皱眉,朝严安看去。
“臣,愿意对质!”严安走了出来,拂开官袍跪在了下面,厉目望着陶然之喝问道,“你说老夫指使你毒害圣上,你有何证据!”
陶然之回道:“贫道没有证据,但贫道就是最好的证据。”他说着朝圣上抱拳,朝在列的各位大人抱拳,“众所周知,贫道当初就是严怀中举荐进宫服侍圣上的,当初严怀中就告诉贫道,得一日需要时,他要做一件大事,贫道一直不知道是什么事,就在前几天,严怀中终于告诉贫道,他要弑君!贫道受他挟制不得不从命……圣上饶命,贫道真的是没有选择,不得不从贼啊。”
“陶然之!”严安大怒的样子,指着陶然之的鼻子道,“老臣何时和你说过这样的话,老臣何时叫你谋害圣上,你简直危言耸听!”他像是被气着了一样,平日的好口才派不上用场。
“严怀中,你不要以为没有证据就能将这些推的一干二净。那你说,贫道和你无怨无仇,甚至你对贫道还有恩,贫道为何不说别人偏要说你。”陶然之口沫横飞,连身上的伤都忘了疼,“贫道要不是受你挟制威胁,贫道为什么要害圣上,贫道在西苑中潜心炼丹服侍圣上,满大周哪位道长有贫道的恩宠和地位,贫道是疯了还是傻了,连命都不要,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你!”严安气的脸都白了,陶然之朝圣上抱拳道,“圣上,贫道句句属实,您若不信,请审问严怀中,他定然会招供!”
严怀中抬起手啪的一声,抽了陶然之一巴掌:“混账!你没有理由,难道老臣有理由不成,你这个见利忘义的小人,你说,你是受什么人指使,来诬陷老夫的!”说着,又打了两下。
圣上摆着手,皱眉道:“怀中,有话好好说,你这般样子作甚!”
严安气的不行,说不出话来。
“老大人。”郭衍扯了扯夏堰的衣袖,皱着眉朝上头点了点头下颌,意思不言而喻,夏堰颔首,低声道,“你偷偷去,将九歌找来,我们在此静观其变!”
郭衍应是,不动神色的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