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音机里传来一首经典舒缓的英文老歌,歌手用沙哑的嗓音轻轻诉说着爱情。南风转身给小兔拉了拉身上的棉被,随后将窗户摇下一半看向天空。
车在此时刚好抵达山顶,天已经彻底黑了。
白塔的尖顶指向星空,那些泛蓝的星排布在银河间,仿佛伸手便可触及。南风看到有一颗位于西方的星格外闪烁,不知为何竟觉得十分亲切。
谢晚云,是你么?
“不行,扛不住了。出去抽根烟再走吧。”沈识拉了手刹,将车停在路边。
两人穿上外套打开车门走了下去,凛冽的空气瞬间就将一身的疲惫吹散了。
他们站在云层与星河的中间,视线所及之处皆是美到极致的画面。沈识踩在雪地上又朝崖边走了几步,回头朝南风招招手示意他过去。
“小心路滑。”
沈识边说边向南风伸出一只手,将那人的手握在自己手中时便自然而然地与其十指相扣。
只一霎那,恰似永恒。
“又不抽了?”
“嗯,不抽了。”
沈识揽过南风的肩,将人拥入怀中,柔声问:“冷么?”
南风摇摇头,仍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西方的那颗星,问道:“识哥,人死后真的会变成星星么?”
沈识又将他往自己的怀里搂了搂,骨子里是说不出的心疼,可嘴上仍是强装着玩笑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少女了?风妹。”
“……滚。”
两人又待了一会儿,怕着凉就回到了车上。小兔还在沉沉睡着,沈识发动了车子,他们又继续朝着318国道行驶而去。
就在南风被困意袭卷,将要浅浅睡去时。他忽然听到沈识在他耳边用很轻的声音说了句:“会的。”
他抬抬眼,顺着沈识手指的方向朝正前方看去。天空中两颗水蓝色的星正在朝着他们一闪一闪……
“喏,就在那边。”沈识把着方向盘目视前方,沉声道:“一颗是涛子,一颗是咱妈。”
……
当朝霞再次洒向大地,映入他们眼帘的是随处可见的五色经幡与悬崖峭石上绘制的神佛图腾。
不见边界的白雪间,牦牛悠闲地晃着它们的尾巴踱着步。一群穿着红色僧袍的孩子们正围坐在一起,听坐在当中的老师讲经。
不时有摇着转经筒的藏民在路过时停下,而后面向眼前的白塔五体投地的虔诚跪拜。
隔着不远处的地方,有一个披着红色披肩的身影正坐在画板前,用笔刷描绘着眼前的画面。
一位小僧人喊着不知是何意思的藏语,跑到了这人身边,探身用好奇的目光盯着他眼前的画板,和画画的人交谈着什么。画画的人从身边的背包里拿出了个红彤彤的苹果递给小僧人,小僧人快乐地跑开了……
此刻,车中的小兔忍不住激动地大叫出声,没等沈识将车停好便一开车门飞奔了出去。
“阿阮——!!!”
那人听到熟悉的喊声,慌忙回头应声望去,脸上出现了欣喜的表情。
他张开双手一把将小兔抱住,随后高高举了起来。
太阳在此时“腾”地从山间冒了出来,金色的光芒照在了温阮脸上,是那么健康年轻。
沈识与南风相视一眼,一同朝那人快步走了过去。
“阿识,南风,你们来了。”
温阮的声音依旧清亮温润。他将小兔放在地上,拉着她的小手向两人招呼道:“走吧,陈文武他们都等着给你俩接风呢。”
温阮带着沈识他们穿过一条小径走向深处白刺猬家的院子。临着还有一段距离便听到了陈文武洪亮的大嗓门儿。
“哎哟!可算是他妈的把你们给盼来了!”
“六叔——!”小兔再次像只小鸟似的飞快朝陈文武奔去。
陈文武一把将小兔举起来,骑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欸!我的小兔子——!”
“六叔,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我也想你!走,六叔给你做了好多好吃的!”陈文武任由小兔骑在他脖子上,朝沈识和南风招了招手喊道:“累吧!快进屋来休息休息!”
此时屋里的人听到动静也都跟着走了出来。一共三个,穿着破布褂子的白刺猬,留着大辫子的藏族女人拉珍,还有跛了一条腿的盛清风。
这些曾在安城留下过精彩传说的人终于换了个地方,在雪域高原之上再次相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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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跟沈识在一起真的越来越少女了(捂脸)你的戾气呢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