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果咋样嘛?”大婶儿凑过身去,脸上带着三分害臊七分兴奋。
“床差点儿没给整弄塌喽。”
“哎哟!呵呵呵呵——!”
“你小点儿声笑!”
“怕啥子嘛,别个又听不懂。”
看着两个女人的话题逐渐变了味儿,陈文武清清喉咙讪笑两声儿:“那什么,你们聊着,我先走了啊!”
陈文武离开后,大婶儿跟“东北媳妇儿”继续用丝毫没打算遮掩的嗓门儿耳语。
“你看武子跟温老师两个,看着跟小两口似的。”
“可不咋的,我早就觉得像!”东北媳妇儿翻了个白眼儿,一副你才发现的样子。
“那你说他俩要真是两口子,平时在家会不会那啥?”
“那必须会啊,不然就瞅武子那样儿,憋得住啊?”
“哎哟!呵呵呵呵——!”
“说起来,上次我偷偷捏了捏武子的胳膊。哎哟,铁疙瘩似的!”
“鼻子也大!”
“呵呵呵呵哎哟——!”
……
高原的天黑得晚,即便已经快八点了,太阳也才刚有了些西沉的苗头。
陈文武拎着一兜子菜,和温阮踏着夕阳,不慌不忙地朝家走去。在转角的路边,他弯腰从残雪中拾下了一朵带着露水的不知名小花。
“给你花。”陈文武捧着花,递给温阮。
“人家开的好好的,你非摘它干嘛?”温阮嘴上抱怨,却还是将其接过,小心放进了胸口的衬衣口袋。
“好看啊。”
“花么?”
“你。”
“呵,你还真是浪漫。”
温阮朝前快走了几步,背对着陈文武弯起眉眼。
“陈文武。”
“嗯?”
“来年在家门口种株白兰吧。”
“好啊!”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养活。”
“只要你想它开,就能开。”
……
伴着春晚主持人热情洋溢的新年贺辞,温阮将刚出锅的饺子端上了桌。
“阿阮,又下雪了!”陈文武将头从窗户外头伸回来,一脸兴奋道。
“窗户关上吧,冻死了。”温阮拿过遥控器,将电视音量往下调了调,皱眉道“你耳朵是不是出毛病了?音量都快满格了。”
“嗐,这不是显得有点儿过年氛围么!”陈文武抢过遥控器,把温阮按在沙发前坐下。
“给阿识他们去电话了么?”温阮问。
“去了,没人接。八成也正热闹着,没看到吧!”陈文武夹了个饺子放进温阮碗里,“快尝尝!”
温阮点头,朝窗外看去:“感觉夜里会更冷,一会儿多拿床被子出来?”
“成!刚好王婶儿前两天刚送了一床给咱,说是自家缝的,暖和的很!”
“我怎么不知道这事儿?”温阮看向陈文武,问,“什么样儿的?”
“大红的,看着特喜庆!上面还拿金线绣了对儿鸳鸯呢!”
“……”温阮顿了顿,道,“听着怎么跟喜被似的。”
“欸,别说!还真挺像!”陈文武说着就起身朝卧室走去,“我这就拿出来给你看啊!”
“不用,先吃饭吧。”
“用!”陈文武咧嘴一笑,“都是喜被了,今儿晚上咱还不得洞个房啊?”
“你不是还要看小品么?”
“不看了!”
“你不看我还要看呢。”
陈文武把大红被子往床上一扔,快步走回来一把将温阮扛了起来。
“你干嘛!”
“别看了,改明儿想看哪出,我亲自给你演。”
“嘶……土匪。”
“欸,在呢。”
卧室房门被“砰”地关上,将电视里的欢歌笑语隔绝在外。
大雪纷纷,像极了夜空中展翅飞舞的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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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在山的那边》作者王家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