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珩对大夏是有功的,有大功。想想刘珩那条残腿,刘琤不由朝后望了望刘珩的车驾,心里竟然为其莫名一酸。刘琤,心里大概还真有点兄弟之情吧,又或者刘珩威胁一去,徒做感伤。
太子那边,只怕是弄巧成拙了。耗费了不过半日时间,听了听刘珩的解释,又问了些得存的玉门守卒,拷问了送信的许胤亲信。以刘琤的精明,大概能推演出那许胤的打算。
想得深些,当年刘瑞那般积极将许胤活动到敦煌当太守,只怕也就是针对刘珩的了。这许胤,为了太子,对自己也是够狠。突生一念,自己手下,有多少愿意效死之臣?
不知父皇打算如何处置刘珩?刘琤这一路,心理活动很丰富。
......
哪怕加快速度,也耗费了近月的时间。长安此前便暗流涌动,这正主一回京,立刻如在沸油中溅了一滴水,沸反盈天。
闻刘珩归来,刘渊只令其入宫拜见其母贤妃妫媶,并不接见之,其后严令其回府,陪伴妻儿。
第二日,刘渊根本没有与诸臣商议如何处置刘珩的意思,直接降下诏来。先表陈王远征西域,堕城灭国无数,扬大夏国威之大功。而后批其恃攻骄姿,猖狂无度,以“口角”而怒杀太守,罪莫大焉。再随便扯了点东西,搞了个功过相抵。怕“人心”不服,又重提当年擅自出征西域之罪,贬陈王为武都王,禁足王府一年,面壁反思。
其后,再降一诏,嘉许许胤牧守敦煌,特追封其为平舆侯,加礼部侍郎衔,着其幼子袭爵。算是给了许胤一个补偿,许胤活着的时候,大概穷尽一生也难封侯,但以其命,得荫其子,只怕是他自己生前也未想到的。
刘渊的处置,完全是一副消弭此事的打算,他不欲因此事引起朝局动荡。但这般处理,却是难服“人心”,有不少诤臣言官上表,攻讦刘珩。
对于那些不识时务的人,刘渊直接下了狠手,去职贬官。还有人不服,直言刘渊处置失当,死谏成功,被刘渊直接下令杖杀。尔后明诏诸臣,难得地啰嗦一番,意思很明显,陈王之事,应当是武都王之事,到此为止。
不到两日的时间,刘渊简单几项动作,将刘珩之事“解决”。而这让摩拳擦掌,都给刘珩罗织准备了不少罪名的刘瑞等人,憋屈到了极点。自己都还没用力,事情就被刘渊结束了。
而刘渊态度之强硬,令人侧目。同时,刘渊以他一贯的强势,也让近年来有些松懈的夏臣们明白,他刘渊,还是大夏说一不二的皇帝。
“父皇这什么意思?如此虎头蛇尾,这般轻易放过刘珩?父皇亲立的大夏法度何在?许胤就白死了吗?”在太子宫中,刘瑞难掩怒气,疾声呼道:“父皇如此处置,必失人心!”
“殿下切莫滥言啊!”见刘瑞一上头,什么话都从嘴里吐出来了,杨修不由急劝道。
“殿下,陛下此举,是不欲因武都王之事,引得朝局动荡,故大事化了。”种邵也在旁出言:“陛下心意之坚决,宣室之外那些官员的冤魂已经足以诠释。这个时候,不宜再动啊!再者,武都王经此之后,再难对殿下储位造成威胁,我们的目的也达到了。还有,他毕竟是殿下长兄,殿下岂可攻讦过甚?”
一屁股坐在案前,刘瑞摆了摆手,他心里,还是很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