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步当车,信步于晋阳街市,在常林的经营之下,总算有些效果,恢复了不少生气。晋阳的坊市制度,比起美稷,可要完善地多,三百步一里,秩序井然,层次分明。
虽是冬日,来来往往于街道上的晋阳居民,也不少。受夏人统治初期,家家闭户,但人,总要生活,总要交际,不可能终日居于屋舍之中。时间稍一久,在常林派人不断宣化之下,百姓也就开始外出活动,慢慢地也就习惯。
当然,免不了的是时常受到夏人骚扰欺压,这些时日,不少美稷的底层夏国贵族都迁至晋阳。但对于平民百姓而言,过往受迫于豪强世家,今日受欺于夏人,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大王,这晋阳街市,看着不甚热闹呀!”万年跟在刘渊身边,蹙眉道。
“在这寒冬,百姓大都居家窝冬,想要见到车如流水马如龙之盛景,不是时候啊!”刘渊倒是心中明了。
“走,再往前看看!”
晋阳南北驰道通达,走了七八里地,进入南城中,此处气象则热闹地多。高楼酒肆充盈,开张的倒是不少。
“大王,那是什么处所,酒肆?怎生如此热闹,我们进去看看吧!”走了这些许路,万年有些疲惫,见着一处宾客云集之所,颇为好奇问道。
刘渊一看,脸上露出一点不自然,他一看便知,这是什么地方。
勾栏之地,脂粉味道甚浓,此乃官府所经营之官妓场所,查抄了不少世家,适龄女子都被充入其中。在晋阳,其余地方或许稍显冷清,但这种地方,绝不缺乏消费者。
夏国贵族、夏军军官、士卒、城中豪族、富商,往来不决。带着万年与侍卫入内,便有小厮迎上来:“客人,这是?”
该是个“龟公”,悄悄望了望贴在刘渊身边艳丽无双的万年,心中嘀咕,他是头一次见到有带着女眷来此嫖娼的,出言有些疑惑。
观刘渊等人着装,非富即贵,身边数名卫士孔武有力,不由暗叹,这贵人家,真是各有各的癖好啊。
“咳咳!”刘渊不言语,张让在旁咳嗽两声,吩咐道:“找一处清幽之所,我家主人要暂歇片刻!”
“客人请跟小的来!”低眉顺眼,小厮不敢多问,头前引路。
万年则好奇地打量着楼内装饰,颇为华丽,大堂之中很是热闹,推杯换盏者甚众,堂中还有不少夏军军官。此处该是处高级妓所,堂中没有多少莺莺燕燕,若要潇洒,还需另付资费,往单间找娼妓。
跟着“龟公”,沿梯级上楼,路过几处雅间时,从中隐隐约约传出一些女人的呻吟声。万年闻声脸色一红,走过几处,都是这样,有几处叫得尤为放浪,她此时也明白这是怎样一处地方了。
摸了摸鼻子,进入一处稍微安静点的室内,入座。刘渊转头看向隆頡:“恰此处,你可去玩玩?”
此等地方隆頡自然也来过,只是听刘渊这么一说,果断摇了摇头:“臣不敢,还需护卫大王!您与夫人暂歇,臣在门外护卫”
“大王!”万年有些羞于启齿,抓着刘渊手臂:“您怎么不与妾身道明此处?”
“哈哈!”见着万年的小女人状,刘渊不禁大笑两声:“好了,既来即安。走了这么久,你也好生休息片刻!”
没过多久,只见一个蓄着八字胡的管事带着几名娼妓上门而来,被隆頡拦在门外。管事是受方才“龟公”所报,心知来了身份不凡的贵人,有心巴结。
门未关,万年撇头看了看那些女子,妙目中闪过一丝厌恶,刘渊头都不抬。张让见状,果断走到门外,摆摆手:“都撤了,給我家主人上些酒菜即可,不要来打扰!”
刘渊怎么可能对这些庸脂俗粉感兴趣,更何况还有一夫人在侧,张让摸着刘渊心意,做出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