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1 / 2)

严家长女 茗荷儿 2636 字 27天前

陆安平笑意更浓,指了身后肤色略黑的男子,“这是二姨母家的长子,名作蔡如泽,你也该叫表哥。”

严清怡又屈膝行礼,“见过表哥。”

蔡如泽脸色一红,磕磕巴巴道:“表妹,表妹快起,不必多礼!”

这时,大姨母从屋里出来,斥道:“你们往哪里疯跑去了,看热出这一身汗,屋里还有个表弟,也不知道早点回来作陪。”

“去大明湖转了转,划了船还采得新鲜莲藕,让伙计拿去厨房了,等晚上尝个鲜。”陆安平笑着走进厅堂,先给薛氏及二姨母请安,又拍一下薛青昊肩头,“咱们已经算是相识了,我给你引见其余几位表兄。”说罢,将他拉到院子里,一一介绍。

严清怡总算知道,在水井胡同那个出言不逊的书呆子名叫陆安康,大姨母家的三儿子叫做陆安顺,二姨母家中的二儿子叫做蔡如源。

正彼此厮见行礼,小厮送进来一大包东西,却是陆安平给众人准备的见面礼。

不但表兄弟们都有,连蔡如娇和严清怡也有。

严清怡不由感叹,难怪当初罗雁回肯把他当知己,就看这份爽快大方,也让人心生好感。

回到东四胡同的家,薛青昊迫不及待地显摆自己收到的各样礼物。

陆安平送了一块刻着竹报平安的玉佩以及两本新书,其余人分别送了笔墨纸砚等文具。

薛氏笑道:“可够你用一阵子了,以后要练不出一笔好字都对不起这好笔好墨。”

“谁说我练不出的?”薛青昊憨憨一笑,把东西都抱到自己屋里去了。

严清怡把那一匣子赤金头面交给薛氏,“这个娘收着吧。”

薛氏推辞,“你二姨母给你的,你自己留着,这么大姑娘也该有几样像样的首饰,我看阿娇头上就戴了金钗。”

“昨儿大姨母已经给了一对簪还有只翡翠镯子,足够戴了。这些娘收着,日后要是银钱不凑手可以换点银钱,而且二弟越来越大,过不了几年就该说亲了,聘礼得事先准备起来,还有三弟,涌泉胡同那边也不知道什么情形,娘手头有点钱,总比没有强。”

薛氏很坚决,“我不缺银子,昨儿你大姨母给了二十两,今天你二姨母给了五十两的银票……”声音突然哽咽起来,“我就是个没骨气的,这般年纪了,还伸着手要别人接济。我不想接,可想起你们姐弟跟着我吃不饱穿不暖,心气就没了。”

“娘,”严清怡温声劝慰,“娘别想太多,姨母也不是外人,换过来咱们要是看见姨母过得不好,自然也会接济她们,都是一样的心。以后等阿昊长进了,咱们有能力肯定会报答她们。”

劝得片刻,薛氏重重叹口气,“你跟了大姨母进京,一定得听姨母的话,别惹她生气,我看你几个表兄弟也都不是刻薄人,好好和睦着,别跟昨儿似的使小性子。”

严清怡一一答应了。

此时在南关大街李府外院的客房里。

陆致沉着脸问大姨母,“你挑中了哪个,还是两个都带着?”

大姨母道:“两人模样都不差各有各的好,一时还真难说到底谁能讨了贵人喜欢,阿娇性子活泼,天真烂漫,阿清聪明稳重,知书达理,我是想都带着,一个姑娘家也不用科考举仕就是多双筷子多件衣裳的事儿,再者,要是贵人看不中,说不定还能入了别人的眼……”

第43章 裙子

陆致点点头, “进京之后请个女夫子或者宫里放出来的姑姑好生教导一番, 别的好说,规矩上千万别差了。再有琴棋书画不说精通, 也得略知一二……我估摸着你这两位妹妹在教养孩子上, 好不到哪里去?”

大姨母面色有些不虞, “老爷这话说的,说要家世清白的,又得挑知根知底的,最好还得沾着亲,免得被人瞧出刻意来。我这两个外甥女可都是家里捧着养大的,我好容易劝服着跟了去, 老爷要是不满意, 大姑姐和二叔家里不也有闺女吗?”

“她们长得那模样……”陆致不耐烦地说:“连我都觉得丑,能入了贵人的眼?”

大姨母“噗嗤”一笑,“总算老爷心里明白, 我这两个外甥女别的不说,相貌可都是一等一的好。对了,那贵人到底是谁, 能不能找人打听下他到底喜欢什么性情的?”

“要是能打听出来, 送上门的姑娘不就海了去, 还能轮到咱们往京里带人?”陆致轻轻敲几下椅子背儿, “这还是恩师无意中听司礼监內侍提起来。”

“是要进宫?”大姨母脑门突突地跳, “听说皇上好几年不选秀了, 会不会是给哪个皇子选妃?早知道晚两年再把乐儿嫁出去。”

陆致不耐烦地说:“别瞎猜, 那些隐秘之事是你我能随便猜测的?恩师怎么吩咐咱们怎么办就是。我后天就启程,你也别耽搁太久,再住五六日就走。进京后一堆事情要做。”

大姨母素知他脾性,虽然被抢白一通,也没往心里去,伸手伺候他脱去外衣,问道:“李大人进京之事作准没有?先前你不是说他也有可能升迁?”

陆致沉吟片刻,“上个月听说已经呈到圣上案前了,只等内阁票拟,恩师说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谁知中途又有了变故,有人把折子递到罗阁老手里,说兆瑞经营博戏馆子,还曾闹出过人命,兆瑞正为此事焦头烂额。”

大姨母唬了一跳,“是真是假?”

陆致道:“博戏馆子出人命是常有的事儿,我估摸着兆瑞未必真开博戏馆子,但肯定在里头有股份,毕竟一本万利的生意,要不单靠俸禄,哪能养得起这么一大家子?”

忽地正了神色嘱咐道:“你在外头开铺子我不管你,但有几样千万不能沾,博戏是其一,再有就是印子钱,这都是朝廷明令禁止的。”

大姨母嗔道:“我眼皮子有那么浅?我一不偷二不抢,做得都是正经生意……对了,我二妹夫从中可出了不少力,你得想法子给一家老小脱了籍,蔡家老大是块读书料子,二妹打算让他走科举的路子。”

陆致胡乱应一声,“知道了,等我腾出工夫就办。”

一夜无话,第二天竟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严清怡早早起来,先把小米粥熬上,又在院子里摘了根嫩茭瓜。

茭瓜擦成丝,捏几粒盐沫子腌一会儿,混着蛋液跟白面,下油锅摊出来三张茭瓜饼。

昨天自二姨母那边带回两根莲藕,严清怡刮去皮,薄薄地切成片,用白糖跟米醋渍了一夜,已经入了味,酸酸甜甜的极为爽口。

吃过早饭,雨也就停了,泥土经过雨水的滋润散发出独有的清香,让人神清气爽。

严清怡把薛青昊依旧打发回了府衙。

薛氏对严清怡道:“外头的衣裳,你二姨母让人做了,里面的小衣也得准备两件。这几天不用你做别的,先尽着把小衣做好,我再给你做两双鞋。你大姨母虽不是外人,可也不好因为这些零碎事儿天天烦她。”

严清怡觉得有道理,去布料店买了匹月白色的细棉布。

她缝衣裳,薛氏则在旁边“兹拉兹拉”纳鞋底儿。

严清怡便问:“大姨父进京谋得是什么官职,要住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