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你白的手,还比你娇嫩,她也着实让这个许久不曾摸过女人手的男人知道了一把何为嫩滑的滋味。所以他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似的,手腕晃了下,差点把硬币又扔了。
“谢谢。”她冷漠的说道。
钱也回来了,谢谢也说了,她继续不理他,还想着离开。
他顺着她前进又后退一步,说道:“你为什么来火车站?”
“和你有关系吗?”
“对不起。”他随口便向她道歉。
“你是应该说对不起。”她冷酷的抬头看了他一眼,想从他身侧溜过去。
他还不以为然,他以为她只是在和他生那天的气。
“等一下,夫人。”他柔软了自己的声音,连带着轻微的肢体动作,他也在拒绝着她离开。
“夫人?”她饶有兴趣的重复了他的话,随即停下了步子,“事到如今,你还想骗我?”
“什么?”他摸不着头绪,眨着两只平日里冷漠的蓝眼睛,有些困惑的望着她。她此时此刻正面冲着光明,这使得她精致五官上的表情更加明显,她的冷笑更加让他惊心动魄。
“我根本就没和埃里希结婚,沃尔夫一直在骗我,而你也一样!你们德国人都把我当做小丑吗?好啊,现在笑话看够了吧!”
他明显楞了一下,然后开始眼神躲闪,他没办法面对她凌厉又蛊惑人的目光,最后只能重复那一句:“对不起。”
果真如此。他道歉权当是默认。
“哈......”她冷笑,“所以就像那天说好的,别再来烦我!看杂耍是不是还要付钱呢?!”说罢,她将手塞进大衣兜里,绕开了他。
我......他想开口,却发现已经没有任何理由了,就连继续追上去的资格似乎都已经没有了。
不可否认,他确是是对她撒谎了。虽然堂而皇之的,他可以马上摆出很多这样做对她的益处,但话到嘴边,自己就给自己扣上了伪善和狡猾的帽子,总归他不应该帮别人骗人,只是未曾想要害她罢了。
苏珊娜气哼哼的走开时候,其实还在纳闷,这家伙今天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为何会出现?又想和她说什么?
但看起来,无论是为了什么,他都已经放弃了。不用看,她知道他没有跟上来的意思。
那就别再来了,把想说又说不出的话憋一辈子好了,布莱纳特,因为她要走了,要离开这带给她痛苦的诺斯,如果可以,她将永远离开。
空气很冷,时间还不晚,一切还来得及结束。
永别了,布莱纳特·里希特。
她迈着自以为悠然自得的步子,一步步向前,走进光明里。
沉重而快速的皮靴踏在水泥地上,在她身后逼近。苏珊娜明显感觉到了一种危险的气息正快速向她袭来,那种原始的面临危险的紧迫感!带有侵略性和未知目的的人,近了!又近了!
说实话,苏珊娜在那一瞬间,有一点害怕。所以她下意识、毫无准备的回了下头,一堵人墙就在她身后出现,事实上,她的鼻尖已经蹭在了他的胸口的翻领上,那粗糙的布料擦疼了的她的鼻尖。一股烟草味窜进了她的鼻腔,让她觉得有些迷糊。
转身时候,自己已经蹭到他的身体,所以她快速的退着,撞上了墙,直到她被困在了他和墙之间,他的两条撑在墙上的手臂之间,一切仿佛又瞬间安静下来。
“你做什么?”无论两人在气势上怎么样,她总是能先开口。苏珊娜一本正经的抬头逼视着他的双眼,而此刻她的周围充满了他的气息,帽檐阴影下他的眼窝都是黑暗的,那双蓝眼睛像是邪恶传说中的龙眼睛一样,充满危险的信号。
“我看见他了。”他咬了下舌头,还是低沉的说出来了。
“谁?”
“viix分区总部突击大队长,我看见他的车停在你门口了。”他松开了禁锢她的双臂,向后退了退,他不得不承认,她的味道很好闻,只是他这个人不喜欢沉溺。
“所以呢。”她平静的回答,她仍旧看着他远去的眼睛。他也看着她,带着一丝属于军人的自律和他性子里的压抑。
“是他害你受伤住院的,对不对?”
他还是问出来了。
听到这话的时候,她真的不知道布莱纳特已经知道了多少,但似乎,多或少,都是一样的。
“你大老远跑过来,就为了问我这个?”
“沃尔夫中校说过,我可以帮助你,你只需要告诉我是不是就可以了。”
“你是谁啊?为什么要帮助我?嗯?”苏珊娜突然轻松的笑了,“他是少校,你呢?就像你说的,你只是个上尉,你帮我,拿什么帮?你连给我做个在场证明的勇气都没有,还说帮我?”
她的语气尖酸刻薄极了,像是仙人掌的刺,扎在他的心里。
“帮你,不是作伪证。”他严肃的看着她,“事实上我已经和中校联系过了,他答应为你作证,这个你不必担心了。所以,真的是他吗?”
德语里有很多爆破音,本就听起来很生硬,如今从他嘴里说出来更像是一种责备,还是那种老师责备学生的感觉。
苏珊娜轻蔑的翻了个白眼。
他艰难的吞咽了一下,说道:“但是如果使他或者其他什么人伤害你,......”
没等他说完。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又是从哪听来的?”她惨然一笑,对上他无处安放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