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年青一代的巫,对连燕子推崇至极,已经无形的将巫系划分两派,都在下意识的模仿连燕子的一言一行。
然而,事情到这里却没有结束。
对比常年供养,跟出一次任务算一次钱儿,还是按照亡灵数目,点飘飘人头收钱儿,国家财政还是愿意给供养金。
如今,大家都是极其愿意守老规矩的。
毕竟,那样合算么。
老牌巫们自然不敢去怨恨连燕子,他们就只能回头去谴责他的原生家庭。
毕竟,那边是可以捏的动的软柿子。
据说连燕子那位祖父,每天早起就是想找道具自尽谢罪,然而他活的依旧欢蹦乱跳,活的好着呢。
连燕子听到江鸽子讥讽他不得大地母神的喜欢,他到也没在意的。
他笑着伸出手,还有些夸张的给江鸽子比划到:“虽然我不得她喜欢,不过,我在那边还是学了一些东西的,他们教我敲鼓,打铃铛,还有跳舞,我还学了一百多首赞颂歌儿,那鼓这么大,用最坚硬犀牛皮制成的,一锤子下去,大地都在震动!
还有,在女神大殿有个神奇的拨子,我没事就去敲敲……一敲那些巫就连蹿带蹦的往大殿跑……嘿嘿,还……挺有意思的!转明日,您有时间了,我就带您去看看,敲给您看看,可有意思了!”
看样子,连燕子也是没给人家留下什么好印象了。
江鸽子笑眯眯的听着,偶尔好奇了,还会悄悄贴着他耳朵问他一些傻问题。
连燕子可不笑话他,还特别有耐心的与他解释。
这两人就这样旁若无人,贴着耳朵神态亲昵的叽叽咕咕。
他们却不知道,当他们站在一起,就已经成了这片祭台最漂亮的风景了。
旁人是看风景,可有一个人却觉着自己的心都碎了。
俞东池几次想冲过去,横在那两人中间。
可惜,他才一迈步,周松淳还有他新来的助手上手拉住了他。
周松淳抓着他的大袖哀求到:“殿下!殿下!!请务必冷静!那位巫大人跟杆子爷的关系……您也是早就知道的……那是救命之恩啊殿下!
如今陛下对他的态度十分喜爱,几乎就是百依百顺了!还有,无论是他推动的巫系内部改革,还有他的人品,能力,帝国都离不开他!甚至就连内阁的议员们,都对他赞颂不已。若是一会您去,如触怒了他,陛下浪费了这么久的功夫,就全被您破坏了……殿下!”
俞东池眼巴巴的盯着看了一会,最后,他就只能甩开袖子,先看看祭台那边的人群,那边的官僚们,已经开始看着这边窃窃私语起来。
如此,他就只能强压了脾气,转身回到休息处,神色晦暗的坐在了椅子上。
这位,压根就不会追求人,也不懂得如何讨好人。
许是第一段情感来的太轻易,他如今也算是有了报应。
这世上,并非什么人都对权势有着天然的仰视以及不断的追求的。
新来的助手小心翼翼的奉来茶水,先是看看他的脸色,接着低声汇报说:“才将,飞艇站那边来的消息,那位巫大人是乘坐陛下的傲阳号来的,他们还说……大约下午他们就回去了,您……您就忍一会就好。”
这并不是忍一会就好的事情。
俞东池已经预料到了。
江鸽子就像个身无漏洞的铁壳实心人。
自己热烈的,全心全意奉出真心,被人毫不犹豫的丢在一边的绝望,他也不止一次承受了。
他每次都绝望的被劈晕过去。
醒来就不断问自己,他到底做什么了?怎么就这样不招人喜欢呢?
他是真的不懂,到底要怎么做,才能真正如一般朋友一样,坐在江鸽子身边与他聊天嬉笑。
对,即便是他们真的没法在一起了。他也想在他身边,安静的,被信任的守候下去。
然而,就这一点点的信任,鸽子也不愿意给自己。
他从来都没见过鸽子那样笑过……那样以一种极其放松,连同对方一切不好,都能包容在内的笑。
俞东池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捂着自己的心口仰面靠下,语气十分没力气的说:“你出去吧,我要一个人坐一会儿……”
祭台前,连燕子存了一肚子心理话,依旧在愉快的讲诉着,而江鸽子就在哪开心的听着……
“鸽子,你说那些家伙白吃白喝的,成天到底是在做什么?有巫都多少年了?几仓库书,可惜一本跟巫有关的都没有……后来我就想,就像经营一门买卖一样,也编纂一些书籍吧,所以最近没事儿,我就动笔了……到时候,一定好卖!”
人家也不敢不买啊。
“立言啊……这个挺好,那你想写点啥?”
“立言到算不上,我想我的稿费他们也不敢少给了,哦,我准备写两本书,一本《东大陆巫术发展史》,还有一本《推动世界的原始力量》,我就想着,以后有没有巫都没关系,然而他们的的确确为这个世界做过太多的事情了,您知道么,在部落时代,巫要教育子民耕种,狩猎,纺织,还要兼职医生,接产医师,捎带做做殡葬业……”
也真是够忙的了。
江鸽子也是第一次知道巫的生活,以他对于赞颂词儿什么的理解,都一并归纳入了流行歌。
所以,连燕子不像话,他也开始不像话起来。
他不在意的小声说:“明儿你放假,回来!我在家里也给你整套拨子鼓啥的,你也给我唱唱……”
还可以去老戏台酒摊子手收费啥的。
可他这话音未落,他耳边忽传来一声严肃机械的女人讲话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