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显然是对江月有些许的印象，江月一坐下，一声就问了句：“最近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吧？”

是玩笑的口气，江月听了眼睛，手指下意识地勾了勾，想起蔡国芳的事情，觉得一声一句无心的话，竟然一下猜中，心头再次勇气嘲讽，但面上还是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来。

“没有，一切都好，这次来就是例行检查。”

站在江月身后牡泽云，安抚似的将手放在了江月的肩膀上，没有用力，却呈现出一种绝对的保护姿态。

“嗯，那就好。”孙医生点点头，开始询问江月的情况和感受。

江月一一回答，有出去做了个检查，回来之后拿给医生看，孙医生看了之后给出了并没有大问题的答案。

“谢谢医生，我们先走了。”

在临出门的时候，江月道了声谢。

孙医生看着人出去之后，没让护士叫下一个病人进来，而是用座机打了个电话。

电话拨过去，通了之后，响了一声都还没响完就被接起来了，像是那头的人一直等在电话旁边，就等着这个电话的到来。

“没事，女儿和孩子一切都好，上次跌倒也没对孩子造成伤害，你这个姥姥是当定了，安心了？”孙医生带着些许的调笑，缓和这那头人的情绪。

刘芸听了之后，长长地送了口气：“这些奶奶，终归是我亏欠月月的，我只怕我直接对她好，她又不能接受。你不了解那孩子，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没说几句话，就知道这孩子是个倔脾气，果不其然！”

“请几天，蔡国芳闹上门，还差点让月月流产，她都没想起我这个做妈妈的，以前她过得不好，是因为我没找到她，现在找到了，却还是这样，真是让我这个当母亲的……委实有些……”

后面没说出来，只是叹了口气，最后用一句话作为总结：“如果她不愿意和我说，那我就这样一直默默地关心她，就可以了。”

孙医生听到最后的时候，想笑却又要忍住：“她没有来找你，你就不能去找她？这不是一场战争，谁先说话谁就输，而是感情，感情能够用来猜测吗？”

“我计算你说的是一种可能，那有没有可能，是江月不好意思去找你，或者是还没有适应你们是她父母这格事实？”

“你要给孩子时间，毕竟她和江家，已经断绝关系了，你就不用担心江月夹在你们中间不好做人这个问题。”孙医生看着门口护士着急的表情，最后说了一句来结束这段对话，“作为你的老同学，你怀着江月的时候，还说让我当干妈，这孩子我看着挺好，你赶紧吧孩子人回来，我就有个闺女了！”

孙医生名叫孙淑婉，名字是个温婉的名字，长相也是个温婉的模样，年轻的时候只要不说话坐在一个地方，就会被无数大好青年当成温柔的女生。

一旦说起话来，就会破功。

后来年岁上来了，做了长辈就收敛了脾气，指在面对同龄的熟人面前会暴露本性，在陌生人尤其是小辈面前，就以一个非常好的长辈形象。

所以，在江月面前，她就是一个非常关注病人，并且性格记号的女医生，医术高明的那种。

刘芸听了孙淑婉的话之后，醍醐灌顶，在家中翻箱倒柜，也没有找到一些适合送给孕妇的东西。

只好拿着钱去买东西。

就在刘芸提着东西，都到了江月楼下的时候，犹豫了，刚刚被孙淑婉激出来的勇气尽数散去。

在楼下犹豫半个小时之后，决定回家，改天再来。

“伯母？”牡泽云的声音乍然响起。

刘芸是记得这个人的声音的，是江月的对象，不，现在应该说是江月的丈夫。

“您怎么来了？来之前也没有知会一声？”牡泽云上前结果刘芸手里的东西，“您是不是不知道我们住在哪？就在三楼！”

刘芸尴尬地嗯嗯，也不知道说什么。

这刚想走，就遇见了女婿，还真是“幸运”，平常都没这样的运气。

她哪里不知道他们住在那里，这不是正想走吗……

“你怎么是从外面回来的？”

“哦，家里没酱油了，我去打酱油了。”牡泽云提着东西就往上走，“伯母，你快上来吧，月儿正好在家！”

“啊，哎……好。”刘芸苦笑着往上走，想着到时候该说些什么，该怎么做。

她生平第一次觉得三楼走的楼梯数这么少？

为什么？

江月听到门响，知道是牡泽云回来，扭头道：“回来啦……”然后就看到梗在牡泽云身后的刘芸，准确来说，是她的妈妈。

牡泽云显得格外热情，招呼刘云坐下之后，倒了水，洗了水果。

“你们先聊着，我去书房。”牡泽云将时间留给了他们两个。

牡泽云看得出来，刘芸是想找回江月，找回她的女儿。

可江月本就是个固执的人，怎么会让抛弃了她一次的人，再让其重新进入自己的内心呢？

牡泽云知道这很难，但并不是没有可能。

在蔡国芳要三十三万的时候，刘芸知道了这件事情，果断拿出了三万来给牡泽云，还嘱咐他不要告诉江月。

虽然钱不多，但也是刘芸的一份心意。

江月和刘芸相顾无言，更显得客厅内气氛的压抑。

江月歪头，就盯着一头的花瓶出神，隔好几秒才眨一下眼睛，就好像那上面有什么不能错过的物事般。

“好长时间没有见你了，过来看看你。”刘芸看着表面清清淡淡的江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半晌从肚子里掏出来这么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