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正在说话,恰好魏瑾瑜进来,这两年他才是真正忙得脚不点地,但内阁规定每人每月有两日休沐,今日正是魏瑾瑜休沐的日子,原本吧,像这种休息日,一般的大臣都喜欢和同僚联络一下感情,出去喝喝酒聊聊天,或者探个亲访个友,像魏瑾瑜这般脚根本控制不住地往妻子身边凑的……那几乎是没有的。
魏瑾瑜一开始还有些抗拒,最近似乎是认了命,似乎只有看着谢玉,他才能有这般安宁甜蜜的幸福感。
个中滋味,当真酸甜苦辣难以言喻,只是到最后,只剩下淡淡的甜。
“子瞻,你来啦。”谢玉待他仍是那样亲密温柔,就好似仍在那千里之外的江南,丝毫没有改变。
感受到她温软微凉的掌心温度,魏瑾瑜忍不住抬起手抓住她放在自己脸上的手掌,“我可以和你单独说会儿话吗?”他的态度很认真,而他这般长相的男人,一旦认真起来,也是杀伤力巨大,那双眼睛迷人到令人目眩。
谢玉微笑,“当然可以。”
灵雨她们很快就退了出去,还贴心地给他们关上了门。
“想说什么?”
谢玉的身上有一股似兰非兰似麝非麝的香气,她从不用任何的胭脂水粉,连偶尔用的香囊也都是淡淡的果香,并不爱那些个胭脂水粉的气味,以致魏瑾瑜现在也闻不得那些个所谓的香味。
唯有谢玉,哪怕她什么都不做,都足以让他手足无措失了理智。
更何况,她这样笑着地同他说话,吐气如兰眼波盈盈,当真让魏瑾瑜原本要说的话都差点儿说不出口。
“我想和你做真正的夫妻。”他的眼睫毛微微一颤,轻轻道。
谢玉一怔,“什么?”
魏瑾瑜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抚上谢玉玉白的脖颈,然后是她的脸颊,“我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很努力。”
“嗯。”
谢玉自然知道魏瑾瑜有多努力,他曾是靖王世子,但在京城的名声多半还是因为他这张脸,基本上可以说是靠刷脸刷出的存在感,直到他护送太子千里南下,才有人发现他心性坚定,并不简单,比京中那些个传有美名的世家子恐怕还要强上几分。
直到他从江南归来,带着个强悍无比的妻子,却又差点儿被掩去光芒,直到这一年多,在内阁之中他渐渐站稳,不仅仅是因为他是新晋的靖王,虽是权贵,但他的能力还是得到了极大的肯定。
如今靖王魏瑾瑜的名字说出去,众人总算不是第一反应是其“姿容俊秀风仪无双”了,而是赞他睿智缜密稳重可靠,当然也有人骂他固执己见不听人言,却到底洗刷了众人提起他只有脸的想法。
“你的脚步太快了,”他缓缓道:“我那么努力,却总觉得还是赶不上你。”
听到他这样说,谢玉反倒笑了起来,“你想要赶上我?”
“嗯。”魏瑾瑜凝神看她,“我想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要做什么,而我能做什么……”能为你做什么。
谢玉柔声道:“明明你前阵子还在闹脾气呢。”
她这样的人总是很容易让男人产生挫败感的,还不是一般的挫败感。
不管怎么说,魏瑾瑜也是个正常的这个年代的男人,有挫败感也是很正常的,所以他这一两年也是时冷时热再不然就是强撑着的冷淡,然而让他丧气的是,不论他如何,谢玉待他并不会有丝毫改变——
这种漠然让魏瑾瑜很是消沉了一阵子,这会儿却是努力振作了起来。
“谢玉,我想和你做真正的夫妻。”
魏瑾瑜低下头,握住谢玉的手,她的手很漂亮,从指尖到手腕,都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美感,她并不染指甲,可是那圆润的指尖,到浅粉色的指甲,单单只看这一只手,就知道这是一只美人的手。
可是魏瑾瑜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不需要见到谢玉的容貌,又或者只是他落水窒息之后以为自己已经铁定没了性命,再睁开眼朦朦胧胧中听到那个温柔的嗓音,就已经沦陷。
他那会儿真是没有将谢玉看得太清楚。
这当真是他怎么都无法挣脱的劫。
“我想和你白头偕老,”魏瑾瑜认认真真道:“我想得很清楚了,并不想做什么契约夫妻,我想让你当我的妻子,我也想偶尔的时候你可以依靠我,谢玉,我真的——”
谢玉却用手指堵住了他的唇。
她知道,魏瑾瑜其实一直是很认真的人,他并不游戏人间,更不擅长幽默开玩笑,他既然说了,那就是他的真心,否则,他只会闷声不开口。
这种男人,其实并没有多少情趣可言,然而,配上他这样一张脸,却足以让女人趋之若鹜。
因为他这般长相出色到有资本可以挥霍的人,偏如此真诚到叫人心颤,才是真正难得。
谢玉叹了口气。
她实在不适应这种肉麻的小言画风,倒也不是不喜欢魏瑾瑜,只是她从来没有将感情这种事看得太重要。
魏瑾瑜却已经抓住了她的另一只手,然后勾住谢玉的脖颈,轻轻吻了吻她的唇。
“谢玉,你给我一个回答吧。”
“我想与你做真正的夫妻。”
“哪怕……你不喜欢我也可以。”
感情里总是这样,先动心的那一方,再如何挣扎,在感情中,仍然是卑微的那个。
谢玉并没有拒绝他,在极致缠绵之时,她才会抛掉所有的冷静,有种沉溺于情爱的错觉。
然而,平日里,她仍是那个谢玉——
不管是谁,都无法改变她。
魏瑾瑜也不行。
☆、第42章 二伯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