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她从前在容家最是守规矩,什么时辰该用饭,什么时辰不该用,那都得守的清清楚楚。
容庭看着她蹙了下眉头:“看什么,叫你吃你就吃。”
他顺手将外袍脱了挂在架子上:“早同你说了,在路家不用守规矩,老太太也不在,你怕什么?”
楚虞抿着嘴笑了笑,这才动了筷子。
容庭难得好耐心的坐在床榻上翻着近日的账簿,等那丫头吃过瘾了方才给她递了帕子。
楚虞低头擦了擦手,就听容庭颇有兴致的问道:“你今日动了板子?”
楚虞一怔,以为他觉得不妥,话到嘴边正要解释,忽而一转:“你心疼了?”
容庭攸的眉间一跳,起了逗弄她的心思,勾了勾唇角:“毕竟也是个长的标志的小丫头,打坏了是怪让人心疼的。”
楚虞眉间一沉,忽然没了胃口,压了压那稍稍凸起的小肚:“你要是心疼,趁牙婆还没来,赶紧的去瞧一眼。”
她说着,起身越过容庭往妆台走去,忽然被人拦住腰,楚虞倒退一步,狠狠撞上男人的胸膛。
她心下一跳,一脸大事不好的样子,忙转身问:“你伤口如何了?是不是又出血了?”
她说着,自然又熟捻的去脱容庭衣物,脸上的紧张也不是假的,正倒让今日憋了一肚子气的容庭稍稍缓和了一些。
楚虞正低头解他的腰带,一边还嘟囔着:“上了药之后你就好好躺着别乱动,你这伤想不想好了?”
她正唠唠叨叨的,忽然下巴被捏住往上轻轻一抬,男人在唇上落了一吻,他也没说话,亲完之后很快就松了手,一脸得意的看着面前的姑娘。
也不知道他在得意什么。
楚虞强装镇定的低头,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
成婚三日,正是回门的日子。
楚虞一早便洗漱穿戴,一身嫩红衣裳搭着低调又奢华的孔雀簪子,既体面又不张扬,不会让一些人看了热闹,也不会让老太太觉得她太过铺张。
反而是容庭,张扬的过分。
楚虞瞥了他一眼,淡淡收回目光,这人今日卯足了劲,不像是要回门的,像是上战场似的。
到了容家,二人先是去了安喜堂见老太太。
老太太只淡淡瞧了眼容庭,便将目光投向短短几日便为人妻的姑娘。
虽说楚虞今日这一身已经够低调了,但老太太那眼睛贼精儿,一眼便瞧出这丫头如今哪里不同了。
从前在容家时,这丫头虽受她喜爱,但整个人却总低着头,尤其在容瑶瑶姐几个面前,从不敢做出头鸟。
如今腰杆都挺直了,又听闻她两日内便处置了个心有歪念的丫鬟,还将路家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老太太微不可闻的点了点头。
做一家的主母,就该这般,从前那样畏畏缩缩的,她还真怕这丫头撑不起一个路家。
说话时,楚虞一张甜的像抹了蜜的嘴儿将老太太哄的直笑,容庭抬头瞧了这丫头一眼,她还有这本事呢?
怎么到他面前,便吐不出好话来了?
忽然,老太太神色敛了敛,端起茶盏抿了两口,润润嗓子,这才说:“往后,可有打算搬回容家?”
楚虞蓦地一顿,下意识扭头看了容庭一眼,男人也瞧了过来。
楚虞低下头笑了笑:“回外祖母的话,容庭毕竟承了路家的家业,自是要将他外祖的一番心血打理仔细,许是过不久,就回江南了。”
闻言,容庭抬头定定的瞧着姑娘。
他一直没提要回江南,只怕楚虞在京城过惯了,江南那处,于她而言也不是好地方。
容庭还寻思着,就在京城落了脚也好。
老太太倒是不意外,只微微点了点头:“也好,只回了江南可就难得来瞧我这老婆子一眼了,不如就再多留些时日。”
楚虞抿嘴一笑:“好,听外祖母的。”
二人又说了会儿话,容庭在一旁是半句都插不上,加上容正喧等人又在安杏苑等着,老太太也没多留这夫妻二人,早早就让楚虞走了。
石子路上,楚虞端着身子走的仔细,怕不小心便跌了脚。
容庭稍稍牵了她一下,扭头问:“你方才说,回江南?”
楚虞点了点头:“路家根在江南,我嫁给了路家,自然要同你一道回江南。”
嫁给了路家。
容庭闻言,便没再说话,只弯了弯唇角。
原来于她而言,嫁的不是容家,而是路家。
玉氏在门外等着小俩口来,便先瞧见了一脸和颜悦色的容庭,还心细的前些楚虞那丫头的手。
玉氏面色一僵,上回瑶瑶说楚虞和容庭二人如胶似漆的,她还不信,这回一瞧,倒是像真的。
容庭没给玉氏什么好脸色,全当瞧不见,抬脚就要越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