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只要知道各自安好,便是最好。
乱七八糟地闲聊了一会儿,女皇陛下和临晚镜又携手走了出去。
某女才跨出城堡,就感觉到一道视线锁定了自己。她抬头,便看见景王深邃的墨眸。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刚刚自己在里面和阁主大人待了多久,这男人不会就在外面望了多久吧?
这么深情的凝视,那么旁若无人,就丝毫不顾忌别人的感受吗?
人家柳残风和破月哥哥还是两条单身狗呢!
虽然,那两人现在聊得正欢。看起来,他们才是别人怎么都无法插足的那一对。
“雪落,雪珈,她是我的朋友临晚镜。你们跟她走一趟,帮她看看她娘的伤。如果能治好,那就立马治好,不得耽误。”
“是。”两位美少年同时起身,典型地主人一个指令,他们一个动作。看得临晚镜几乎要流口水,太萌了好不好!
一个可爱,一个冷冷的傲娇,两只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却又是不一样的个性——
她没能继续看下去,手心被某王爷捏了一把。自觉回过神来,收回口水,目光也一并收回。
雪落秉承一贯的冷酷作风,雪珈和临晚镜打了个招呼。暖暖一笑,露出他两颗超级可爱的虎牙,萌得不要不要的。
临晚镜的眼睛又不自觉落人家身上去了,景王无奈,把她扯进怀里。美其名曰,别冻着了。实际上,就是控制她的目光乱跑。
柳残风没有跟着一起去,而是选择了跟西月冰颜待在一起喝茶叙旧。还有那只红毛鸟天意,以及西月冰颜的小女儿星儿。
神殿里,观星台上,大祭司负手而立,遥望着雪山的方向。
这么久都没有动静,到底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呢?既然能得那人派神鸟引路,运气应该不会太差吧?
到底是自己的亲外孙女,不担心吗?心里没有一点难过是假的。
“父亲在这里做什么?”月漫一步一步走上观星台,眼底的笑意满含讽刺。
“你来做什么?”月炎头也没回,声音里都是厌恶,“你已经不是神殿的圣女了,不得再次踏入神殿半步,这个规矩应当不需要本祭司教你!”
在神殿,大祭司虽然是头儿,神殿却并非由他一人说了算。这里不是谁的一言堂,谁也做不了所有的主。所以,月漫即便是月炎的女儿,被褫夺了圣女的身份,也不能再次踏足神殿半步。对于神殿那帮子人来说,这是对他们神殿的亵渎。
污秽之女,岂可踏足神殿?
“父亲这么激动做什么?观星台风景独好,可是不愿被别人看见?”月漫可不怕他,即便自己的父亲再怎么偏心,可他从未对她动过手。
有些事情,他不做,就代表了心虚。所以,月漫对他从小时候的敬畏,渴望,到了现在的鄙夷,不屑。
父女俩谁也看不惯谁。如果说月弥是月炎最宠爱的女儿,那么二女儿月漫,就是最了解他的女儿。如同敌人了解对手一般,小女儿了解他内心最阴暗的一面,随时随地都在刺激着他的神经。当然,这样的了解,又让月炎心底暗爽,舍不得弄死她。
月漫就像月炎的一面镜子,在她面前,他完全不用掩饰自己。因为掩饰不住!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月炎依旧对她不假辞色,甚至不愿意多说一句话,只希望她能够知难而退。
“那父亲呢?来这里做什么?别以为寒冰洞设置了禁制我就真的进不去,我现在手上有她的儿子。你说,如果她知道儿子在我手中,还会选择苟活于世吗?”
“因为当年对你的亏钱,我一直在纵容你。漫儿,说到底,没有我的纵容,你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你姐姐不欠你什么。”月炎叹了口气,对于这个女儿,他确实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是啊,她也不欠您什么。”月漫冷冷一笑,面纱下的唇角挂着嘲讽的弧度。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月炎神色倏冷,扭过头,直视着自己的二女儿。
“您心里最清楚!”月漫轻笑,眉眼里尽是讥讽,“您以为,她的女儿真的能得到神鸟的精血吗?恢复海天一色的灵气,到底是为了海天一色,还是为了您自己呢?您是不是也担心自己在功力上无法突破,落得像上一任大祭司那样?能活一千年,谁不奢想一万年呢?能活一万年,谁又不奢想长生不老?何况,现在无人能做到像上一任祭司们那样,活几百岁甚至上千了。您的功力,比起他们,差远了!”
月漫的话几乎如同一把利剑,直刺向月炎。她说中了他心里最深处的秘密!
历任大祭司,并非功力最高,而是擅闯预言之术。说白了,就是占卜。海天一色逐渐没落,神殿一代只会出一位占卜大师。而他,便是这一代的占卜大师。
他任由儿子把女儿藏在寒冰洞里,就是因为占卜到了一些未来之事。有人能上雪山之巅,不受禁制的约束,除了他的那对外孙,外孙女,还能有谁呢?
纵容月漫,也不过是为了今天。
不知道月弥和月季知道了他们的父亲心里的想法,脸上该有怎样的反应。他们以为的那些艰难,不过是他们的父亲布下的阴谋。
一张巨大的阴谋的网,把他的三个儿女乃至两个小辈都算计了进去。
月漫看透了一切,却依旧愿意按照父亲心中所想去做,那是因为她是变态!她心灵扭曲!她本来就想报仇!
那月弥呢?
她本来是海天一色这一代天赋最卓绝的女子,若是当年她修习占卜之术,下一任大祭司说不定就是她。
她的天赋好到让亲生父亲都眼红。月炎一面为自己有个如此优秀的女儿庆幸,另一方面,有暗自忌惮着自己的女儿。
否则,为什么月弥会逃离海天一色?会在外面嫁人生子?而现在,为何又会在寒冰洞里昏迷不醒?
她很有自知之明,自己确实比不得月弥。她只会按照父亲为自己安排的路去走,而月弥,总会有办法逃避,摆脱。
可惜,她真的就摆脱了吗?那她的女儿现在正在做什么呢?
父亲还不是利用她的女儿去拿到神鸟天意的精血。那至高无上的血脉,真的能让海天一色重拾希望吗?
或者说,父亲真的会用神鸟精血恢复海天一色的灵气吗?如果有更好的办法,可以提升他的修为呢?
直接服食神鸟精血,获得的力量岂不是更大?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许是被说中了心思,月炎只觉得脸上难堪。
他高高地举起手,却在月漫肆无忌惮的目光中又缓缓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