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 / 2)

“那怎么办?眼睁睁看着你这么遭罪!”我眼圈红了。

张宏喉头动动,艰难地说:“找,找师父,快去找我师父。”

我一想,对啊,找三舅。

这么多天,他闭关也要出来了吧,不找他不行了,我们被挤兑到了生死关头。

张宏躺在床上直哼哼,我慢慢从屋子退出去,等到院子里,阳光照在身上,才长长喘了口气。

我蹲在墙角,头上都是冷汗,呆了半晌,脑子里乱嗡嗡的都是一些负能量的东西。

这次真的要去找三舅了,就算拼着他骂也不在乎,救人要紧。

三舅曾经给我发过一个定位。我冒着大太阳进了山,打着导航走了很长时间,才到了一处山坡。

难怪这里信号很强,不远处的山头立着信号塔,三舅把闭关的地方选在这里可能也是为了这个吧。

看定位应该就在附近,日头当空悬挂,晒得地上都冒出一层烟。我站在石头四下眺望,鬼影都没有,四周静悄悄的,哪有三舅的影子。

既然费劲巴拉来的,就不能这么回去,我在周围检查了一圈,晒得昏昏欲睡,脑子都迷糊。

走着走着,发现山坡下面,有一个不起眼的山洞。洞窟的开口藏在一根横倒的枯木后面,很多不知道从那里延伸过来的根部和杂草都长了出来,几乎包住了洞穴。如果不是路过这里,感觉到阴冷的话,完全看不出这里有个洞。

深山里的洞穴都有一个特点,极其阴冷,往外散发着寒气。

我站在洞口,用脚拨拉着杂草,勉强往里看,里面黑森森的,不知有多深多广。

我掏出手机照了照,那点光根本没用,照不到里面。我犹豫了一下,轻轻喊着:“三舅,三舅……”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大法师

喊了几嗓子,里面没有声音。我一咬牙,现在可不是磨磨唧唧的时候,豁出去了。

我钻进了洞里。

里面逼仄狭窄,勉强能钻进一个人,还不能抬头。我弯腰弓背,打着手机小心翼翼往里走。

洞里阴冷潮湿,滴滴答答落着水珠,周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压得我心头沉甸甸的,有些呼吸困难。

这时,前面出现一块黑森森的大东西,好像是石头。我走过去,用手机照照,这是一块大概两米多高的石头,上端顶着洞顶,下面又宽又厚,挡住了去路。

我摸了摸石头表面,布满了密密麻麻形似蜂窝一样的小洞,可能是风蚀形成的。我没敢太大动作,小心脚下的碎石,围着石头转了半圈,后面似乎还有空间。

手机的光芒照了照,我看到在石头后面的空间里,隐隐有个人影。

大石头的侧面和洞壁之间距离十分狭窄,我只能蹲下来,顺着缝隙爬着进去,好不容易钻进去,用手机这么一照,那人的面目映在光芒下,还真是三舅。

三舅盘膝打坐,双手结莲花印在膝上,微微垂着头,一动不动,没有任何气息。看这意思,说死人不死人,说活人不活人。

我有些犹豫,按说这个时候不能打扰三舅,看那么多武侠小说还是有些常识的,闭关练功的时候就怕关键时刻打断,一打断前功尽弃还算好的,严重的走火入魔吐血身亡也不夸张。

我犹豫了几犹豫,真想一走了之,又不能眼睁睁看着张宏折腾死。

人命关天,三舅前功尽弃还可以重新再练,可如果张宏死了,那就真一了百了。三舅好不容易收这么个徒弟,真要有个意外,他日后肯定得埋怨我当时怎么没跟他说。

我凑过去,用手机照着他的脸,轻声说:“三舅,三舅……”

三舅一点反应都没有,既然开了口,我索性豁出去,用手推他。三舅身体硬邦邦的,不像是活人。

我吓了一大跳,三舅莫不是……死了吧?

我用手在他的鼻梁下探了探,因为太过紧张,没探出有气没气。我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完全没了分寸,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我使劲用手推推他,不停叫着三舅。可三舅毫无反应,而且怎么推都不倒,像是长根在地上。

过了好长时间,我终于冷静下来,推断出结论,甭管三舅死没死,我肯定是叫不醒他。

我从石头缝里爬出来,出了山洞,迎着外面的山风,脑子清醒了许多。

至少在现在,三舅是帮不上忙。如今我们三人,三舅生死未知,张宏怪病缠身,如果硬要说还有破局的一线生机,那只能是我!

我回想起自己被捕的时候,校保安在我的柜子里发现了同寝室丢失的笔记本和苹果手机。那时候的我,很长时间里都不相信眼前的事是真的,失主不答应协商,非要把我立案逮捕,我才慢慢接受现实。

这里面有没有诈,到现在也是一个迷案。

这件事给我上了人生里非常重要的一课,得到一个刻骨铭心的结论。任何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根本改变不了,与其追悔莫及,被往事折磨,还不如冷静下来,想想接下来如何应对和破解。

一年的大牢我也蹲下来了,现在回头来看,福祸未知。监狱里我认识了不少人,他们给了我各种各样的生活建议,我虽然被大学开除,却上了一所正儿八经的社会大学。

从山上下来,我先去了张宏家,来到里屋。张宏还在躺着,折磨的眼睛无神,被子都被脓包里脓水染红了,屋里怪味冲鼻子。

我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跟他说刚才找三舅的事。张宏听到三舅不知是生是死的时候,竟要挣扎着起来,说要去救师父。

这个瞬间我挺感动,他已经病入膏肓,可第一反应却是救师父,说明这人骨子里的性情还是不错的。

我说道:“三舅现在正在闭关,咱们也别打扰他。张宏,我仔细考虑过了,既然求助不到三舅,你又这个样子,只能我出马了。”

张宏看着我,虚弱地说不出话来。

“你饿不饿,要不我先去买点饭给你。”我说。

张宏摇摇头,努力挤出几个字:“强子,我知道自己大限要到了,吃不吃饭不打紧。你如果有办法,就赶紧把害我的那个人揪出来,让他停止施法……这样才能救我。”

我看看表:“我现在就去小杏家村,争取和那个法师谈谈,实在不行,我就去自首,说污染泉水是我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