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吃奶糖(2 / 2)

她虽然一直以来都在女性的合法婚龄越来越不人道的中东长大,刺客联盟也不是什么遵纪守法乖乖纳税的正派组织,但是刺客联盟要脸。自诩“能够清洗世界的组织”的他们还是有这点最起码的体面的,不会让这些东西直接出现在菲奥娜的面前。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菲奥娜第一次接触跟“性”有关的犯罪,而且还是最下流、最可耻、只有最穷凶极恶丧心病狂泯灭人性的人才会用的办法。

她那灰色的双眼一瞬间放空,连颜色都变浅了几分,在她的意识世界里,无边的黑暗和鲜血向她汹涌而来,裹挟着她在无边的绝望和无能为力里打转,连自己的意识都要保持不住了,而这一切的一切,仅仅因为她看见了即将发生在这个开朗、热情而快活漂亮的红发姑娘身上的事情而已。

菲奥娜只是作为旁观者去看这件事情,就已经这么痛苦了。如果按照这个走向下去的话,如果她真的不做点什么来阻止这件事的话,那么这个自由乐观,正在甩着跳动的马尾,矫健又轻盈地走向资料室的女孩子,就要在这几天里,被摧毁作为健全的人的所有人生:

她即将被小丑拍摄裸/照,发给她的父亲戈登局长以摧毁他的意志后,又被这穷凶极恶之徒开枪射断脊椎。以那种程度的伤势,如果没有奇迹发生的话,她下半生便从此只能与轮椅为伴,再也无法重现今日这样轻快又愉悦、就连脚印里都好像盛满了阳光的身姿了,这样一来,被摧毁的就不止芭芭拉一人,连带着她的父亲,连带着这个家庭,都一并要被毁灭在小丑的恶意里了。

——如果菲奥娜不做点什么的话。

菲奥娜真的想做些什么来阻止这即将到来的无边噩梦,可是那种绝望感太浓重了,使得她连从自己所窥测到的未来里挣脱都挣脱不出来,只能死死地、把栏杆当成小丑的脖子那么用力地掐住,好让自己维持着最后一丝清醒,不至于因为过分感同身受而被那过分的悲苦、耻辱和绝望逼得从这里跳下去,来个血溅当场、陈尸警局。

她怔怔地站在那里,不知为什么,突然就觉得很难过,从那双灰眼睛的眼角便缓缓落下一滴泪来。因着这姑娘和她素不相识,就连今天也只是第一次见面而已,菲奥娜是没有什么资格和立场去同情她的,更别说这只是她一人能见的未来了。

这就是几乎所有货真价实的灵媒身上都有的那种悲伤气息的来源:他们看得见一切,却又不被任何人相信和理解。

菲奥娜稳定了一下情绪,摘下了兜帽掏出手帕擦眼泪,毕竟不管她怎么难过、不管这未来多让人难以接受,还是要通过实际行动去解决问题的,而实际行动力绝对不包括哭唧唧这一项。而就在她摘下兜帽,用柔软的手帕拭去眼角的泪水的时候,芭芭拉心有所感地停下了脚步,一抬头就看见了站在楼上窗口那里的菲奥娜。

菲奥娜站的位置太寸了,芭芭拉只能看见菲奥娜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看不见站在楼梯拐角处的戈登局长,也就是她的父亲,更看不见早已离开了的芮妮。按照芭芭拉的权限,她是没有办法从蝙蝠洞里获取与她没有直接关系的、被次高级别防护措施保护着的“忒弥斯”的资料的;而菲奥娜之前以“忒弥斯”的身份出现在哥谭警局的时候,她还穿着那顶斗篷,要是不开口说话的话,就给人一种鬼气森森、可怖而难以捉摸的感觉,和眼下这个棕色长发蓬松又柔软地披散了大半身的少女完全就是不一样的两种感觉,更别说菲奥娜的眼眶和鼻尖还因为刚刚的哭泣而有些泛红,看起来完全就是个普通的小姑娘。

芭芭拉歪着头想了想,将右手食指中指并在一起,从额前向菲奥娜一飞,行了个西部牛仔的礼,而她的左手也没闲着,在行完牛仔礼的同时,就已经把她想要的东西从衣兜里翻出来了,是块奶糖,哥谭的小孩子们都喜欢的那个品牌。她随手把这块糖往上一扔,蝙蝠女的好准头和手法在这一扔里被表现得淋漓尽致,不偏不倚地穿过了半开着的窗户,直接落入了菲奥娜还没来得及放下的手里,她对着菲奥娜眨了眨那双明亮又澄澈、好像盛满了一整个加勒比海的蓝眼睛,声音快活又好听:

“别哭,请你吃糖。”

“小姑娘,快跟你的爸爸妈妈回家去吧,这里可不是你一个小女孩该来的地方。”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不带任何交换条件地给她东西,而好巧不巧地,芭芭拉这么随手扔上来的这块糖也好像带着她本人身上的那种阳光的气息,驱散了菲奥娜的最后一点被她感受到的未来所影响到的恐惧和无助。

此时芭芭拉已经在颠着手里的头盔往外走了,资料室外面就是走廊,直接通向一楼的大厅,如果真的让她走出去的话,哪怕菲奥娜有通天的本事也再也无法帮到她半分。紧急之下,菲奥娜直接就把大半个身子都探出了窗去,嘶声喊着那个差一步就要迈入地狱了的红发姑娘的名字:

“芭芭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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