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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台娇 画七 2463 字 7天前

唐灼灼偏头去闹他,最后还是霍裘亲自挑了花钿贴在她额心,才亲了亲她的手,哑着声音道:“娇娇,朕不伤怀的,你莫伤着自个。”

今日天才蒙蒙亮,关氏就启程去了龙鸣山,唐灼灼要起来去送,却被男人拦了腰接着睡下。

临到头来,堂堂太后离宫,一个能做主的人也没出现,怎么都显得凄凉。

男人咽不下心底的那根刺,可看着关氏孤零零前去山寺心底也不好受,她全瞧在眼底,却也只能用这等法子来哄得他开心开心。

唐灼灼将手指抽回,别过头道:“才不是为了这个。”

霍裘连连笑了几声,见她有些着恼了,才揉了揉她腰间的软肉,扯开了话题,道:“我家姑娘倒是真长了些肉了。”

第九十四章

唐灼灼与霍裘当晚就出了宫, 明里暗里的护卫暗卫自然都做了伪装, 等一顶小轿缓缓驶出宫门的时候, 西边的红霞滚滚,铺成了一大片织锦。

皇帝微服出巡,且身边还带着皇后, 的确不算件小事,唐灼灼在马车的颠簸中来了些困意, 掩着唇打了个哈欠便软软地靠在男人的肩上阖了眸子。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 风已迫不及待的夹杂着刺骨的寒意往人身上吹, 唐灼灼被霍裘唤醒的时候,懵了一小会。

霍裘微微低下头, 抵着她眉心笑道:“最近怎么这般嗜睡?可是晚上累着了?”

唐灼灼听他说起昨夜晚上,不由得松了松酸痛的手腕,微嗔着瞥了他一眼,脸上也不知是因为才睡醒还是旁的什么原因而泛起红晕。

霍裘眼底沁出笑意, 日日夜里娇香软玉在怀,他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除了长春宫里娇养着的这位小祖宗,也没有旁的人近身, 念着这段日子她身子虚, 每每情动都是强忍着,这一忍, 就是一个多月的功夫。

昨晚,却是着实忍不住, 折腾得狠了些。

那样欢愉刻骨的滋味,足以叫人迷失心智。

外头的细碎脚步声打破旖旎,唐灼灼眨了眨眼睛,伸手将帘子掀开半大的缝,才一瞧清楚外边的情形,便惊得掩住了唇。

朱色木门屹立,门下掩着数代的历史兴衰,见证着几代的皇权更迭,可最触动人心的却是那入骨的熟悉,那是她从出生到出阁前的所有回忆。

唐府。

这下,唐灼灼残存的几分困意彻底没了,她偏头望向霍裘,声音因为激动而有几分不确定的颤:“咱们今日,歇在府上吗?”

霍裘瞧着小姑娘亮晶晶蕴满了希冀的眼神,心头有些发痒,他揉了揉她的手腕,摇了摇头,道:“今夜你先住着,朕还有事,明日一早,便来接你。”

他身份不同,若是一同住下,唐家人难免注重君臣有别,他倒是无所谓,可小女人日思夜想着合家团聚,难免也会不自在。

唐灼灼被人扶着下马车时,又匆匆扭头,蹑手蹑脚地钻到霍裘身边,在他脸颊一侧落下个鹅毛一样的吻。

稍触即离,又酥又麻像过电一样。

小姑娘纤细的背影如同一片落叶,倏的就飘进了那两扇红门里,若不是身边的软垫上还残留着残温,霍裘简直要怀疑他不过是做了一个梦。

小没良心的,真头也不回地就进去了。

霍裘剑眸微垂,直到那两扇门又缓缓合上,发出嘎吱的声音,方才扯了扯嘴角,冷声吩咐道:“去清远候府。”

今夜注定无眠的,可断不止他一个。

唐玄武和良氏听了消息,急急地赶了出来,正巧遇上唐灼灼疾步走过来,良氏当即就落了泪,唐玄武到底是沙场猛将,性情刚硬,但饶是这样,还是微微红了虎目。

唐灼灼的手被良氏紧紧握着,将基本情况解释完后环视四周,问:“爹,哥哥们呢?”

唐玄武对这个小女儿一向溺爱,可对三个儿子,更多的却是严厉,此刻一听她问起,就绷了脸,一板一眼地道:“你三哥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眼看着今年就要参加科举了,却临到头时变了卦,要跟着你二哥学武。”

“简直胡闹!”

唐灼灼知道父亲气恼的原因,从文习武皆不是儿戏,讲究持之以恒,这时改文学武,可不是嘴皮子上下一磕的事,也难怪唐玄武大动肝火。

她朝着良氏眨了眨眼睛,没有继续问下去了。

夜深露重,唐灼灼歇在了以前的闺房里,房里干净,又烧上了碳火,倒也不冷。

伺候在身边的是安夏,她才端了一碟子点心掀了帘子进来,笑呵呵地道:“娘娘,这是厨房里的杜大娘做的莲子糕,夫人记着您爱吃,就特意叫做了送过来。”

唐灼灼将手头泛黄的旧书放下,抬了抬眸子,从软椅上起身,“的确是许久没吃了。”

有些东西,重温起来既熟悉又陌生,那是埋了两世的记忆。

碳火噼里啪啦地轻响,唐灼灼怀中抱着个汤婆子,又起身去开了小窗,顿时一股子夜里的寒凉夹在细细密密的小雪籽里,刮进了房中。

“瞧着样子,明日又是一场大雪。”她心里记挂着琉璃的婚事,细长的眉都皱了起来。

安夏笑着宽慰道:“寒冬瑞雪,是个好兆头呢,娘娘也不必担忧,清远候为人极好,正与郡主相配呢。”

可比那什么草原上的可汗好多了。

唐灼灼想着,也勾了勾唇,略慵懒地道:“也是这么个理。”

琉璃是个透彻的,不会与她前世一般蠢笨。

就在她望着窗外出神的时候,良氏在外头低低地唤:“灼儿,可睡下了?”

安夏瞧了唐灼灼一眼,急急去开了门。

“母亲,外头冷,您怎么来了?”

良氏脱下了外头的披风,凑近火盆暖了暖身子,才握着唐灼灼的手叹了口气,“娘放心不下,想来与你说会子话。”

唐灼灼身子一软,靠在她肩头没骨头一样地轻哼,就如同小时候那样,听话得不得了,良氏心都要软成了水,再开口时,声音里都是哭腔,“我和你爹自幼最放心不下你,你生下来的时候,弱得很,小小的一团,我都不敢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