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2 / 2)

往日里碍于安王府的权势,没人真跟她计较,有的是计较不起,有的则是懒得和她一般见识,都是体面人,难不成跟疯婆子一样互相攀咬?

自从宫里传来消息,跟安王妃有过几分恩怨的都等着看戏。

宫里消息说是皇后娘娘晕倒了全赖她,是她的责任,她冲撞了娘娘,将娘娘给气着了。

坦白说一听这个消息,虽说有些不敬,但多数人都是私下拍手叫好,等着看安王妃的下场。

倒不是见不得皇后好,而是知道皇后没什么事,可人晕了是真的,凭着皇上宝贝皇后的劲儿,又是个说一不二的主儿,能让罪魁祸首逍遥法外?

再说了,人家一国之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身份尊贵,容得你一个小小的王妃放肆?

那肯定不行啊!所以都在拍手称快,等着看安王妃的下场。

安王妃躲在府里躲了好几天,最近王爷也不大理她了,训斥她愚蠢坏事,可也不想想她是为了谁?

王爷他自己不出息,以后家里两个小的怎么办?

儿子今年女儿过几年该长大了,宫里的学堂指名道姓不许他们家两个孩子去,两个孩子又要送学堂又要请先生,等日后长大了,儿子不得入官场讨点差事做?

要是光挂着一个皇亲国戚名头有个屁用,关键还是得看你手里有没有实权,当爹的手里有权,日后儿子仕途是不是更好走些?

不说这个,就说女儿,女儿以后嫁人也能往上挑,挑个门当户对,甚至门第更高的人家,难不成还往歪瓜裂枣里挑?

安王妃觉得自己考虑够周到了,她一心都是为了谁,凭白得了个泼妇名头,外头名声已经差到极点,可她不泼点儿,就家里这副有名无实的空壳子,还得任人踩扁?!

但这话她不敢在王爷面前说,别看安王人高马大,实际上心眼小得很,没本事还爱较真,又拉不下脸面来,她当初怎么会嫁这么个窝囊废?还是当了继室!

这提心吊胆也没几天,宫里传来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罪妇林氏,安王继妃,无德无行,无视尊卑……不堪为皇室命妇……然朕念安王乃朕同宗兄弟,酌情处置,即日起林氏贬为安王妾侍……”

听到那句不堪为王妃……变为妾侍,安王妃跪在地上头晕目眩,双腿一软跪坐在地。

她先前还在担心会不会连累王爷责任,若是如此王爷又该不高兴怨她了,可真圣旨到了,上面说本应该追究王爷责任,但念着同宗之情网开一面,只追究了她,安王妃却不能接受了。

她疯狂摇头,说不可能,哪有这么严重?

她这辈子最在乎的就是权势地位,叫她下堂沦为低贱的妾侍玩意儿,她怎么可能甘心?!

再说她一双儿女本是正正经经金尊玉贵的公子小姐,前头那个小傻子过继出去了,她儿子没准能顺利继承王爷爵位,日后前途无量。

可现在她被皇上亲口贬成妾侍,便再无翻身的可能,有个妾侍娘亲,连带着她一双儿女都从高高在上的嫡子沦落为庶子庶女,谁能想通!?

太监走后,她将圣旨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看完后狠狠摔在地上,一边的嬷嬷小心翼翼捡了起来,轻轻道:“王妃,别气坏身子了。”

前安王妃林氏尖声叫道:“我都不是安王妃了,叫什么王妃?你是在嘲笑我吗!”

不大一会儿功夫,她头发披散,神情癫狂,宛若一个疯婆子。

嬷嬷被吓了一跳,抖了抖身体不敢说话。

安王出去买酒喝了,喝得醉醺醺回来,一进门,有个疯女人往他身上扑,抱着他哭,说都怪他,都怪他!

怪他什么了?他不耐烦一挥手说:“滚!”将人推倒在地上,醉醺醺地回了房,倒头就睡。

这边圣旨刚传到不久,没多大会儿就一传十十传百,王公大臣权贵圈子里的都传遍了,说终于等来了安王妃的下场。

对一个女人来说最狠的是什么?

不是所嫁非人,也不是生不出儿子,而是正经的嫡妻被赶下台沦为下堂妇,还成了往日里自己最瞧不上的妾侍!

妾侍是什么?那是不上户籍的贱籍,要打要杀都是主人家一句话,随手都能发卖了去。

这比杀了她还难受,更何况,还带累了一双儿女。

安王妃这么多年来造的孽太多,有人拍手称快,也有同情说惨,是真惨!

——

学堂里的小团子们好了伤疤忘了疼,收拾得人模狗样的,但却不太高兴。

趴在桌上唉声叹气,他们好几天没上好玩的手工课了,也没教他们画画,没人带他们玩儿,人生真是难过得很!

两个先生都在说,说最近几天学堂里气氛不太对,往日里精力充沛,恨不得把天扎破个洞的小团子们都焉巴巴。

上课老走神,注意力不集中,课堂纪律也差了许多,两个先生这几天头发掉得越发勤快了。

聂珑走进来,就见团子们焉焉地趴在桌上,对上课的内容也不怎么听得进去,上头的先生嘴巴都说干了,叫他们背书。

团子们倒是背了,有气无力地跟着一起读,嘴巴一动一动的,没出多少声儿,念起书来直教人昏昏欲睡。

聂珑轻轻咳了一声。

团子们顿时抬头看向门口。

“先生!”

团子们惊呼!

距离上回偷偷跑去坤宁宫见先生已经好几日了,团子们不被允许再到处瞎跑了,管事姑姑这回看管得很严,即使放他们回去休息,也有小太监守在门口,以防小团子们再心血来潮瞎跑跑。

宫里什么废井池子多得去了,也没栏杆的,一不小心栽下去,身边没个大人,那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没人能救得了,管事姑姑就怕再像上回那样,提心吊胆。

安慰团子们说等娘娘休息好了,就会来学堂上课,叫他们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