茭白不敢想象那画面,只能另想奇招:“那就让章枕给你掰开。金属嘛,焊上去的,他力气大,能掰。”
戚以潦的唇边还是勾着的,说别人的事一般,不快不慢地讲解:“一,他不知情。二,强行掰,叔叔会受伤。”
“呵。”
戚以潦在年轻人耳边低笑,“小白,你想叔叔疼死?”
“……”茭白一脸破罐子破摔的屎样,“钥匙我已经丢了,也找不到了,那你说怎么办吧?”
“做错了事,还这么横,胆子不小。”戚以潦摇摇头,将他转个边,潮湿的下颚抵在他软乎乎的发顶,“钥匙扔在哪个方位?”
“就那。”茭白指给他看,“我都找遍了。”
戚以潦一只手拿伞,一只手将年轻人还伸在伞外的手捞回来:“确定找遍了?”
“确定,一定,以及……”
茭白还没信誓旦旦地说完,头顶就传来戚以潦的话声,两个字,裹着上位者骨子里的威严,更多的是与生俱来的绅士气度。
“抬脚。”戚以潦说。
茭白听到戚以潦要他这么做,就猜到了什么,他快速抬起左脚查看。
没有。
换右脚。
他吸气,一张脸就好比被扣上了脏兮兮的颜料盘,五颜六色混乱得很,也精彩得很。
那枚他找了半天的小钥匙,就嵌在他右脚鞋底的防滑格里。
真的就草了。
茭白满脸卧槽之际,手里被塞进来伞柄,他朝下的视野里多了一道修长身影。
就蹲在他面前,握住他的右脚脚踝。
戚以潦将小钥匙从年轻人的鞋底解救出来,却丢在了草里,他仰起俊雅的眉眼:“自己丢的,自己捡。”
茭白黑着脸弯腰去捡钥匙,随意在裤子上擦了擦那上面的泥水。
有温热气息黏上他耳廓,拂过他耳朵上的小绒毛,他停下将钥匙挂回钥匙扣上面的动作,僵住。
戚以潦微阖眼,唇若有似无地贴上去,语速缓慢,声线磁而低沉,“下次再敢扔,”
茭白屏住呼吸。
一道鼻音偏重的笑意传入他耳中,低喘着带出三个字,“打手心。”
茭白:“……”
打手心就打手心,搞这么色啊情啊的干什么???
.
茭白回了神,打着伞追上只身走进雨里的戚以潦。两人没再交流,只打一把伞,并肩回了酒店房间。
章枕见到他们,就如同看到救命稻草,他赶忙把精灵交给三哥,拉着他弟诉苦。
茭白从章枕口中了解到了几个信息。
那精灵不会说话。他的实际年龄可能在二十五岁以上,身体特征被药物压制摧残,被迫“蜕变”,成了一只小小软软的,容纳性极强的宠物。智力也不高,像草原上食物链底端的兽类,只会讨好。
而且,他是男性,也是女性。
最后一点给茭白带来了不小的冲击,他看精灵的眼神都不对了。
精灵被章枕随便取了个名字,小灵。
或许由于戚以潦身上有一半血是他母亲的,再加上他的强者气息,小灵会去亲近,臣服,他黏着戚以潦,黏得特别紧。只要一小会见不到,就开始哭。仙女落泪,凡人看得心碎。
戚以潦办公,精灵就蹲在桌子底下,脸要往戚以潦腿上蹭。
茭白没凑过去,他在沙发里看电视,手上抱着很大包的番茄味薯片,牙齿咬得咔嗞响。
章枕本来在房里养伤,他放不下心地出来,坐在茭白旁边,看一眼开着门的书房,喊道:“三哥,小灵是你亲戚?”
戚以潦的声音从书房传出来:“不是。”
章枕在心里问下一个问题,那是要做我嫂子?
小灵的声音好,不会说话,不是亲戚,三哥却还留人在身边。
三哥在对待小灵这件事上,真的有许多不曾有过的异样。章枕不能不多想。
茭白不知道章枕所想,他琢磨戚以潦的回复。既然不是亲戚的话,那小灵跟戚以潦母亲要么是同族,要么是同村。
反正肯定是一个地方的。而且很有价值。
不久前在拍卖场,戚以潦原本是倚在位子上的,压轴商品一出来,他将交叠的腿放下来,上半身前倾,目光紧盯,整个人都变了。
票时茭白没觉出什么,这会儿他估摸出来了,那是垂死之人一把烂骨里迸发出的生命力。
这一点在白猫身上也能找到证据。
虽然它还被勒着脖子,可自从小灵一出现,它身上的死气就淡得快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