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这事由不得你!”陆一伟有些恼怒。如此说,倒不如让丁昌华兼并了,毕竟大煤矿在安全上面比较重视。
乔建军选择了沉默,不理会陆一伟。
到了工作面,铛铛车刚停稳,江宇城就迅速跳下来躲到一边哇哇地吐。陆一伟冷笑了一声,心里暗道:“还分管什么安全,估计下井都没下过几次。”
刚刚放了炮,工作面烟雾缭绕,微弱的灯光忽暗忽明,加上鼓风机肆虐地吹着,压根看不到在里面工作的矿工。
这时,一个矿工小跑过来。乔建军不情愿地介绍道:“陆常委,这位是安全技术员,你放心,只要他把关,就出不了事!”
陆一伟不理会乔建军,对技术员道:“你在前面带路!”
穿过烟雾缭绕的粉尘,刺鼻的气味呛得人群直咳嗽。陆一伟两眼辣的都睁不开,但为了安全,他顾不了这些,紧跟着技术员来到工作面。
刚开过炮,大块的煤炭滚落在一旁,矿工则席地而坐休息。看到有人来了,急忙起身拘束地站在那里,露出洁白的牙齿嘿嘿傻笑。
陆一伟转圈检查了一遍,并未发现什么潜在的危险。伸出手与一位矿工握手,矿工见领导与自己握手,赶忙在身上使劲搓着,然后抓住陆一伟的手使劲一握,陆一伟感受到了矿工手上的力量,一股为改变生活而奋斗的力量,一股与生命抗争的力量。
“老乡,你是哪里的?”陆一伟对乔建军横眉冷对,对矿工却格外亲切。
矿工继续嘿嘿傻笑,用不标准的普通话道:“我是四川的。”
其他几个争先恐后道:“我们都是四川的。”
“哦。”陆一伟逐个握手,叮嘱道:“你们在矿下一定要注意安全,切不可麻痹大意。”
“我们知道,我们矿长天天给我们讲嘞!”矿工朴实地道。
“那就好!”陆一伟道:“我要再次叮嘱你们,挣钱重要,生命更重要,不可把生命当儿戏,始终要紧绷安全这根弦……”也不知为什么,陆一伟自从当上常委后,说话的语气已经在悄然发生着变化,变得更为官话。
“好嘞,好嘞,我们记住嘞!”矿工不停点头道。
陆一伟回头问乔建军:“工人在井下工作多长时间?一个月给开多少钱?”
乔建军还没从刚才回过神来,道:“我们实行三班倒,8小时换一个班,也有工人愿意加班的。一个工50元,一个月要是出满勤的话1500多。”
“哦。”陆一伟点头道:“这个标准有点低啊。”
“这还低?”乔建军瞪大眼睛道:“许六的煤矿一个工才给35,我这已经算高工资了。”
人家开多少钱工资是老板的事,只要在合理范围之内陆一伟无权干涉。仔细检查了一遍,待了十多分钟,准备返回。
正准备走时,陆一伟低头发现了一个东西。他凑近一看,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他捡起来回头问乔建军:“这是什么?”
乔建军看着陆一伟手中的烟头,脸色有些挂不住,回头抬起腿就往技术员腰上踹了一脚,骂骂咧咧道:“狗日的,不知道在矿井下不能抽烟?让你监管,你管到哪里去了?这个班所有人的工资全扣!”
技术员捂着腰,一脸无辜可怜巴巴地望着陆一伟。
陆一伟有些同情他,可手中的烟头更让人气愤。他把烟头装进口袋里,一声不吭地往铛铛车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