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昱站起身,声音温和而坚定。
听到他这样说,皇帝也不禁好奇了起来,下意识地问道:“你所说的是何人?”
只见昭昱黑曜石般璀璨的眼眸快速扫向了女宾席的一角,转而一字一句清晰有力的说道:“正是安阳侯之女,苏皓月。”
什么?!
全场哗然,竟然是苏皓月?!
别说别人了,就连苏皓月自己都震惊了。她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捏紧了手中的帕子,眼中的寒芒如尖刀般射向昭昱笔挺的后背。
苏振国当即站起身,不卑不亢地抱拳说道:“承蒙王子错爱,只可惜小女已与楚靖王订婚,只怕不能让王子如愿,还请王子恕罪。”
开什么玩笑,甭管你是什么人,想把他的爱女带去那么远的地方?门都没有!
“婚约可定,也可取消,这不过是陛下的一句话而已。”昭昱并不看苏振国,而是面带微笑地看着皇帝。
即墨寒猛地一拍桌面,冷声呵斥道:“你做梦。”
第323章 其他类型豪门贵女复仇记
苏皓月这回是真急了,她倒不是怕昭昱会怎么样,毕竟他看起来文文弱弱,动起手来肯定不是即墨寒的对手,她主要是担心万一即墨寒一怒之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这个北漠王子怎么着了,只怕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争端。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她实在也不方便开口。毕竟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么着也轮不到她说话。
在场的闺秀们全都齐刷刷地看向苏皓月,面上都流露出难掩的嫉妒之色。
先是得到了即墨寒的青睐,现在又来了一个北漠王子当众表白,这天下的好事怎么都被苏皓月占全了呢?
只有周泠霜慢悠悠地笑开了,她垂下眼帘,浓密纤长的睫毛遮挡住了她眼眸中一闪而逝的一抹精光。
有人竟然敢跟即墨寒公然叫板?事情还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一直自顾自饮酒的魏景鸿忽然高声笑了起来,垂着膀子吊儿郎当地说道:“昭昱王子,你奉旨出访大梁,入京不久,今日更是第一次见到苏小姐,又怎么会是专程为她而来呢?王子,你这个理由未免有些太过于牵强了吧?”
昭昱站起身,取出随身佩戴的一把折扇缓缓展开,在众人面前晃了晃,浅笑着反问道:“澜公子的
故事早已传遍了天下,怎么,太子殿下不知道吗?”
魏景鸿的脸一黑,刚想说什么,却被昭昱打断了。
“我的母后是江南人,小时候,母后总会跟我说一些江南的风土人情,所以我自小便一直对江南十分神往。此次在入京前,我曾特意去了一趟江南,也正是在与当地人的接触中听闻了澜公子的事迹。喏,这把澜公子亲笔所书的扇子就是我从一位公子的手中高价买来的。”昭昱白皙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拂过扇面上的诗句,笑着说道:“都说字如其人,虽说我并未见过澜公子,但是只瞧这字迹清秀娟丽,更透着独具一格的风骨,便知澜公子定是一位倾世脱俗的美人。”
听完这段话,苏皓月不由皱起了眉头。他是真的不记得在湎州的那次偶遇,还是因为一些别的什么原因才故意隐瞒?若是前者那自然最好,可是仅凭坊间传言就认定一个陌生女子为王妃,这也太草率了吧?昭昱好歹是一国王子,会如此不知轻重吗?
魏景鸿僵硬的脸色缓和了些,他举起酒杯冲昭昱示意了一下,似笑非笑地说道:“没想到王子还是位性情中人,这杯我敬你。”
昭昱并不推辞,而是大大方方地以同样的礼数回敬了一杯。
苏浅汐轻声在苏皓月耳边说道:“姐,太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啊?”
“哼,还能有什么意思,看热闹不嫌事大呗。”苏皓月冷笑了一声,她总觉得魏景鸿今天有点怪怪的,先是闷头喝自己的酒谁都不搭理,现在又突然跑出来横插一杠,还和昭昱两人一唱一和的,这实在是有违常理。她和魏景鸿好像没仇吧?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即墨寒一张刀刻般英挺的脸此刻已经寒如冰霜了,他沉下眸光,杀意凛然地盯着对面一脸轻松的昭昱,蓦地勾起一角唇畔,狠狠一拍桌面,伴随着一声巨响,坚硬结实的金丝楠木桌竟然在即墨寒的掌下四分五裂了,桌上的珍馐美酒也乒乒乓乓地摔了一地。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皇帝更是下意识攥紧了龙椅的扶手,一声呵斥脱口而出:“寒儿!”
苏皓月倒抽一口冷气,紧张地连呼吸都停滞了。
只见即墨寒缓缓站起身,看也不看皇帝一眼,冷笑着一字一句道:“你试试看。”
说罢,他迈开步子径直走向苏皓月,一把抓起她的手腕。
苏皓月茫然的看着他,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即墨寒霸道地拽走了,留下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
昭昱唇角的笑意渐渐凝滞,他垂下眼帘看着一地的狼藉,不知在想些什么。
魏景鸿没好气地瞥了一眼两人离去的方向,不满地说道:“这个即墨寒,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怎么能在父皇的面前如此失态?”说罢,他还客气地冲昭昱拱拱手,道:“让王子见笑了。”
“无妨,无妨。”昭昱敷衍地笑笑。
苏智站起身,恭敬地说道:“王爷的做法虽说欠妥,但是仔细想来,也是人之常情。明明已有婚约,却要被人横刀夺爱,这样的屈辱纵使是凡夫俗子也忍受不了,更何况是心高气傲的王爷呢?所以,王爷也是一时气急才会如此,绝不是对陛下不敬,还望陛下恕罪。”
皇帝紧握的拳头稍稍松了一些,他沉默了半晌,目光阴骘地说道:“行了,今日就先这样吧,什么
事以后再说。”
一场盛大的宴会就这样不欢而散了。
昭昱见陛下似乎不想再提和亲一事,也就识趣地不说了。他望向一旁的魏景鸿,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宫外,即墨寒紧紧扣着苏皓月的手腕走了一路,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苏皓月小心翼翼地拽了拽他的衣角,怯生生地问道:“你要带我去哪?”
即墨寒却不答话,只顾着快步朝前走。他原本就自带生人勿近的气质,此刻浑身上下更是弥漫着刺骨的寒意,那种显而易见的危险和愤怒,即便隔着几十步也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路上遇见的宫女太监一见他,全都躲得远远的,生怕招惹上了这位阎王。
出了宫,乘上马车,即墨寒坐在窗边,侧着脸看着窗外快速倒退的街景,仍旧是一句话也不说。
苏皓月活动了一下手腕,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坐在一角,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平息即墨寒的怒气。
谁知即墨寒却突然扯过她的胳膊,凑近,仔细瞧了瞧,只见她纤弱的手腕上隐隐透出红色的淤痕,显然是因为他刚才拽她时用力过猛导致的。
即墨寒原本滔天的怒火瞬间转化成了愧疚和心疼,他抬起眼眸看向苏皓月,低声说道:“疼吗?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