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刘畅和管涛两个男生也足够有力气,两人齐心协力把李雯静拉出去了。
班里却炸开了锅,全在讨论李雯静有多歹毒,知人知面不知心之类的。任苒苒沉默的写着试卷,把这一切嘈杂的声音都给隔离开。
但当晚,又曝出来另一件丑闻,有女同学和职高男生偷尝禁果,导致怀孕。这样的事情在学校里也偶有发生,但都是在私底下偷偷的传播,这一回闹的很大,因为女生没什么经验,被发现的时候,肚子已经两个月了。学校照顾到女生的**,没有做通告批评,只是暗自做了处分。
这让周一站在主席台前受处分的李雯静备受折磨,有不少不明真相的人开始把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
“欸,我看李雯静的肚子好像有点鼓了啦!会不会是她啊!”
“对啊,李雯静她爸是校董,仅仅一个污蔑而已,不会给她这么大的处分的吧!”
“咦,我现在一想到李雯静就觉得恶心,插刀姐妹,又和职高的男的不三不四的搞,好恶心啊!”
“嘻嘻嘻,毕竟冰清玉洁李雯静嘛!”
任苒苒站在队列里,听见这样的言论,无端的有些恼。
这样毫无根据的联想,一如当时她在舞蹈队里受的诬陷,她皱着眉,如同当年为自己辩解那般,试图帮李雯静讲话,可那几个女生根本不高兴听,还反讽道:“任苒苒,你长点心吧,李雯静都那样对你了,你还帮她讲话干什么?你还准备当她肚子里小孩的干妈吗?”
可李雯静涨红着脸,拍掉了她的悬在空中的手:“装什么白莲花!我不要你的可怜!”
李雯静下手很重,任苒苒的手背火辣辣的疼,这一记打宛若一记耳光,响亮的打在了她的脸上。她皮肤嫩,吃了痛,眼泪汪汪的,扯着唇角苦笑了一下。
是不是那个时候,也有人试图帮自己说过话?
只不过大部分舆论都只愿意相信自己所感兴趣的那一部分,所以那些微小的声音就被泯没了?
而那时的自己领情了吗?
她在意的只有那些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恶意,仅仅几句宽慰的话是安慰不到人的。
任苒苒没记仇,也没再试图为她辩解,两人的关系僵硬,一切都是徒劳,她只好在放学全班人都走光的时候,她写了张纸条,塞进了李雯静的课桌里。
晚上吃饭的时候,柳绿璇注意到她手背上的红肿,当即皱起了眉:“苒苒,你的手怎么回事?”
“我今天在学校水房烫去了。”任苒苒胡诌了个理由,看柳绿璇忙碌着去给她找医药箱,拿了药膏给她涂抹手背。
柳绿璇皱着眉道:“你这孩子,一点也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妈明早要去临市进货,明天早饭你自己管。”
任苒苒低声应了一声,吃完饭后做了会作业,难得的上了学校的论坛。
关于李雯静的帖子出了好几个,什么样说辞的都有,但都不是什么好话,任苒苒刷了一会儿,关了手机很早就睡了。
本以为这一夜会很难捱,没想到脑袋一沾枕头就睡了,也没有什么杂七杂八的梦,她睡了一觉,心情平复许多,一看手机上的时间,竟然已经早上七点了,公交车到学校四十分钟,她已经迟到了!
任苒苒再也不敢多想,忙跳起来穿衣服,刷牙洗脸完就急匆匆的往外跑,遇见刚出门的沈行止。
他看她顶着一头乱发,皱着眉问:“怎么了?”
“我睡过头,快迟到了!”任苒苒一边关门一边把书包带挂到自己的肩膀上,“不知道怎么回事,闹钟竟然没响。”
也可能是响过了,但她睡得太香,迷迷糊糊关掉,不记得了,反正重要的是她快迟到了,时间紧迫,来不及多闲聊。
“我送你吧。”
沈行止拉住她的书包,“吃早饭了吗?”
任苒苒被他拉着,跑不动,原本一鼓作气的势头,这会儿也就慢下来了,沈行止有车,开的快,她不想迟到。
“那我蹭你车,你吃早饭了吗?我请你吃早饭。”
沈行止笑着说好。
“时间还早,你回去梳个头吧。”他知道女生大多都是在意形象的,看了一眼时间道,“慢慢来。”
任苒苒有点不好意思,她把梳子扔在了书包里,原本是想着在公交车上梳的,这会儿被他点破,于是回家火急火燎的扎了个马尾,再出来的时候神清气爽,“走吧。”
两人去买早点,沈行止想付钱,被任苒苒截住,“我来。”
沈行止就没再坚持。
他喜欢的姑娘,占了别人一分好,就时刻想着要还回去,生怕欠了人情。
任苒苒没迟到。
但这天,一直到下午放学,李雯静都没再来。
事件的主人公不在,议论声便更嚣张,再加上经过一天多的发酵,各种各样的加工黑料流传于各个班级,刘畅和管涛为此还和隔壁班的男生打了一架,但并没有用,几人势力单薄,堵不住众人的悠悠之口。
第二天,李雯静退学了。
她走的很潇洒,所有书都不要了,桌子上还摆着镜子和口红,还有几支散落的签字笔,任苒苒在李雯静的课桌里摸出了自己写的那张纸条,眼睛湿润了不少。
伤害不会因为家境而削减,但李雯静殷实的家境还能成为最后的避风港。
任苒苒有些触动,晚上回家她主动要求给柳绿璇按摩。
柳绿璇这些日子奔波忙碌,颈椎病和肩周炎一并发作,每天都疼的厉害,但她瞒着没说,临到空了就敲敲自己酸胀的肩膀。
女儿会主动要求给她按摩,柳绿璇震惊不已,眼看着期末考只剩下几天,催说让任苒苒好好读书,她这颈椎病又不是什么大事,休息几天就好了。
任苒苒不依,给她按摩完才回房间,末了还加了句“妈妈,你辛苦了。”
柳绿璇的肩膀揉按后,放松不少,疼痛也减缓了不少。女儿变得越来越懂事,她感动不已,柔声道:“不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