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转向林强与聂晓峰:“你们如果有意向的话,我可以拜托我那个同学行个方便,直接面试。”
聂晓峰颤颤点头:“谢谢罗主任……”
“你不行。”罗莎赶紧摆了摆手,“现在这件事没解决呢,你没法走。”
“林强也不行吧?”钱才笑嘻嘻地问道。
“这个……倒不一定。”罗莎思索道,“林强虽然跟事情有关系,但毕竟出事的时候,他已经离开融资部了,不会负主要责任,就此离去的话,也是没法追究的。他只需要说清楚事实就可以走了。”
“哦?没法追究?说出事实就可以走了?”钱才颇为惊讶地问道,“这样就可以避开责任了?”
“根据我的经验来看,是的,他毕竟不是直接参与者。”罗莎使劲点了点头。
二人不再说话,只颇有意味地看着林强。
三言两语间,林强已经看透了二人计划的全貌。
简而言之,为了让钱才尽量脱罪,他们总共有三个步骤要走。
第一,颠倒舆论,让所有当事人闭嘴,跟着他们的说法走,将主要责任压在聂晓峰身上,次要责任压在自己身上。不过任凭他们再怎么努力,这件事也断然无法完全推在远在龙源的自己身上,这么做,只是为了造成压力。
第二,让自己迫于压力,感觉无路可走,不得不选择逃避,最终妥协于罗莎的关系,转投建工银行。
最终,只要自己走了,就再没有与钱才对立的当事人,他们可以尽情地打扮事实,而自己则迫于罗莎与建工银行人际上的关系,甚至会帮钱才说话,反正人已经走了,甚至可以往自己身上揽一些不疼不痒的罪名。
这一步一步完全达成的话,虽然钱才依然要负责任,但极有可能从刑事转为普通,可以规避牢狱之灾,只在行内进行一定惩罚。
如果跟着他们的节奏走,那么……
自己就完蛋了。
罗莎当自己是和聂晓峰一样的小孩么。
离职就可以脱责,钱才为什么不离?抛出馅饼,略施小惠引人上钩,然后一步步将其掌控,想必就是这么掐住聂晓峰的吧?
新仇旧怨在此,罗莎这个人,根本完全不能相信。不按她的节奏走,自己完全无罪,一旦妥协于他们捏造的事实,那么自己就真的完蛋了。建工银行的职位与逃避责任完全是个美丽的陷阱,将自己诱入他们精心设计的深渊。
“今天下午可以签聘任合同么?”林强抬头问道。
“嗯?”罗莎不解。
林强加重语气,再问了一次:“如果罗主任举荐我去建工银行的话,今天下午可以签聘任合同么?”
罗莎干笑一声:“……这……怎么可能这么快么,常识来说,从看简历……面试到入职手续,至少要两周吧?”
“可是这两天就要行内问责了吧?三天内审计署就会入驻调查了吧?”林强转而问道,“罗主任想帮我另觅新枝,可依然无法摆脱这次的事情啊?”
“咳……”罗莎楞了楞,而后笑道,“你这是不放心我的同学么?我带个话,加上你的工作经验,没问题的。”
“那么作为罗主任帮忙的答谢,我理应承认你们的事实吧?”
罗莎连连摆手笑道:“呵呵,你这么明事理,当然好。”
钱才也附和道:“林强啊,冤家宜解不宜结,这件事,咱们就这么过去吧,死抓下去,对谁都不好,对吧?”
林强没有理会二人,转头冲聂晓峰问道:“你也是这么想的?”
“林组长……这……”聂晓峰低着头,满脸皆是痛苦的皱纹,支支吾吾地答道,“这……都是没办法的事吧……我已经是事件的主要责任人了……应该考虑以后的事情了。”
“以后的事情?牢中的事情么?不想跟变态同姓恋罪犯关在一起捡肥皂么?”
“…………”聂晓峰的瞳中充满了恐惧,头又埋下了一些。
钱才见状,匆匆劝道:“林强,你言过了,谁说要坐牢了。”
林强微微眯眼,果然是这个伎俩,自己已经戳到钱才的痛处了。
“哦?”林强瞬间反问道,“我刚刚问过审计署的人,这件事已经上报给国务院了,毫无疑问,这已经上升到了严重刑事金融犯罪的级别,几乎肯定……哦不,是绝对肯定会有人坐牢,至于是5年,10年,还是20年,就要看各自的造化了。”
“林组长……”聂晓峰颤颤抬头,“你说的是真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