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出仕。”清风垂下眼眸,淡淡的道,“我说过我这条命是小姐你的,你喜欢银子,我就帮你行商赚银子去。”
孟彤听得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这傻孩子,能不能赚到银子跟你要不要入不入仕也是有很大关系的,你读好书学好武,以后才能更好了帮我赚银子呀。”
清风哼道,“依照大周朝的律法,但凡出仕为官者,是不能从事商贾之事的。”
“笨蛋!”孟彤无奈的笑骂道,“你以为那些商贾大户为什么肯每年拿出五万两白银,让自家的那些子弟去上皇家书院啊?”
孟彤等清风不解的抬头看来,才训道:“我让你去皇家书院可不只是让你去学知识的,你还得尽量多的去结交书院里的人。”
“未来你要不要科考入仕,看你自己的意愿,但做生意和入朝为官都是需要人脉的,而对于你来说,若想要报复陶天佑,那些人脉就更不可少了。”
清风一听报复两字,目光就变得狠厉起来,他是做梦都想让陶天佑付出代价的。
孟彤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听进去了,循循善诱道,“陶天佑能仅凭巴结上一个洛阳城里的小官儿,就平步轻云官路享通,你想想,你若是能与洛阳城里的权贵子弟称兄道弟,陶天佑在你面前还会有还手之力吗?”
清风闻言,眼中立即爆射出势在必得的光芒。只要能报仇,让他干什么都愿意,更别说只是练武读书了。
清风看着孟彤用力的点了点头,道:“清风必不让小姐失望。”
孟彤笑着冲他摆摆手,道:“离你去皇家书院也还有两年时间呢,这两年你先好好努力吧,不过现在有一件事需要你立即去办,通往后院的那道小门得重新修修,改成垂花门,这件事情我就交给你了。”
“正好凌一这几天不在,具体要怎么做你去问阿忠,需要银子就去田文那里支,总之把事情给我办好就成了。”
“是,那我现在就去办。”
孟彤点点头,目送着清风斗志昂扬的出了门,忍不住捂嘴偷笑了会儿,才伸手拿起桌上看了一半的医书,继续细细的读了起来。
孟彤沉浸在读书的乐趣中,不过悠闲的过了两日,第三天一早,孟府的大门就被人拍了个震天响。
田文放下算了一半的帐目,小跑出来开门,可拉开大门一看,差点儿没被吓了一跳。
只见门口停了好几辆车子,车旁则站着十来身穿绸衣的下人,而被众人簇拥在中间的那个人,他还认识。
“原胖子?怎么是你啊?你怎么知道我们在开封的住址的?”田文惊喜又警惕的看着那个已经不胖了的原胖子。
“哎呀,原来是田兄弟啊,哎哟,看到你真是太好了,这回总算是没找错地方了。”原海一看到田文,立即就快步冲过去,给了田文一个熊抱,那模样简直比看到了自己亲爹都还高兴,“
“兄弟你是不知道啊,老哥我盼星星盼月亮的,好不容易盼到了孟神医的信,这不,我一收到信就赶来了,从洛阳到开封只走了一天一夜,路上一点儿不没敢耽搁啊……”
听着久违了的原海式牢骚,田文笑了笑,往他的身后抬了抬下巴,问,“你这是怎么回事?刚从哪儿进货回来?
原海闻言,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马车,缩着脖子转回头来,将田文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道:“车上有位病人,想要请孟神医给看看。”
田文一听这话脸色就变了,沉声道,“你带人来这,可有问过我家主子?”
孟彤过阵子要去洛阳皇家书院的事,这几天已经在府里传来了。私下里田文与陈四、王七就讨论过,孟彤为何不带着他们一起去洛阳这个问题。大家得出的结论都是一样的,那就是因为春二娘不适合去洛阳。
在洛阳那种达官显贵满地走的地方,无法无天的纨绔比狗还多。
孟彤小小年纪就有那样一身神乎其技的医术,必然会引来各大势力的觊觎和嫉妒,想害她的人和想拉拢她的人到时候肯定都不少,以春二娘的那样的性子,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人利用。
天子脚下养出来的纨绔,可不是山沟沟里只知道甩嘴皮子的泥腿子,那些人视人命如草芥,动不动就想要人性命。
如果只有孟彤一人,凭着开封府尹胡大人的身份,她还能全身而退,可要是再加上个春二娘,一但落入圈套,只怕就是胡大人想救人都难。
正因为他们都理解孟彤在开封府定居的目的,是以田文一听到原海没经过孟彤的同意,竟然就将人带到孟府来,才会直接沉下脸。
“唉,你当我原意带他来啊?孟神医的规矩我老原又不是不知道。”一提到这事,原海也是满腹委屈,“我也不原意带他们来啊,可这都得怪朱灿那混球,这事就是他惹出来的祸事。”
☆、372治菊花的良药
没想到这事儿还牵扯到了朱公子,田文不由蹙着眉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原海咬牙切齿的道,“那混蛋在宜春楼喝醉了酒,把孟神医的事儿给说出去了,结果就被有心人给盯上了,他又不敢自己来见孟神医,就逮了我老原当替死鬼。”
原海说着便开始呼天抢地的抹眼泪,“偏我还真不敢不带他们来,这人来头极大,只要一句话,就能让我原家在洛阳的买卖全部关门大吉,你说我敢不带他们来吗?”
田文又往那几辆马车看了眼,没好气的对原海道:“你私自带了人来,我得先禀明了主人,再看要不要放你进去。”说完田文就转身进了门。
原海追在他身后急道,“哎,别啊兄弟,怎么说咱们都相识一场,你就算不让我进去,也给我美言几句啊,哎哎,别关门啊……”
不管原海怎么叫,大门还是在他眼前合上了。
原海死死盯着那大门良久,最后无力的垂下头,重重的叹了口气。
他身后的一辆马车的车帘动了动,车边一个黑衣人似得了什么命令,上前客气的冲原海拱手问道:“原老爷,我们夫人问您,这回可是找对地方了?”
原海在心里把马车上那个女人的祖宗八代都问候了一遍,才憋着气,语气**的道,“找是找对了,不过神医要不要见你们夫人,却不是我能决定的,规矩我一早就跟你们夫人说过了,刚才那位兄弟已经进去禀报了,让你们夫人等着吧,应该很快就有结果了。”
原海说着说着就哭丧了脸,嘴里喃喃道:“这次没经神医允许就带了你们这帮倒霉催的过来,还不知道会不会被你们连累呢,要是因为你们这群人让神医连我也不肯见了,老子做鬼都不放过朱灿那个混蛋。”
黑衣人却好像完全没有听到原海的这些话一般,淡定自然的转身走回了马车边,向车上的人回复去了。
耿天忠提着衣摆急匆匆的跑进平安居时,孟彤正蹲在院子里,聚精会神的用镊子夹着一只从后花园的假山上抓的蜗牛,小心翼翼的要将它无骨的身体从壳里往外拉。
青黛捂着嘴瞪眼睛,一脸恶心的蹲在她身边,看着她对那只出门没看黄历的蜗牛实施“暴行”。
听到院门口传来脚步声,孟彤头都没抬一下,青黛一看进来的是耿天忠,立即就起身迎了过去。
与孟彤接触了这么些时日,又得了妻子的指点,耿天忠也算是摸清楚了孟彤的几分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