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跟徐少爷不是一伙的。”孟彤看了她一眼,转身径直去给两马卸车套了。
现在虽然还没到午时,不过她并不打算赶路了。
露宿荒野对别人来说或许危险,对于她们来说却并不算什么,有小狼和狼王在,一般的野兽不敢靠近他们,再说她有药,这道旁的林子里就是有虎熊豹,她们也不用怕。
“可我真的看到刚刚跟你说的那个男人跟那个徐少爷有说有笑的,而且他们要走,那个徐少爷也没为难他们。”二丫跟在孟彤身后据理力争。
☆、262青黛
“他们原本就是认识的,但不是一路的。”孟彤给闪电和赤光解了绳套,让它们自己吃草去,再才转身看向身后的二丫,“你不是从家里跑出去好几天了吗?怎么被他们抓到的?”
一说到自己的事情,二丫的情绪就低落了,“我从家里跑出来之后,不知道该去哪儿,我在土地庙里躲了两天,早上饿的实在受不了了,才出来想买个馒头吃的。”
“结果又倒霉的撞上了我爹刚从赌场出来,这才慌不择路的跑出镇子的,谁知道一出镇子就被那个徐少爷的人给抓住了。”
一说到自己喝凉水都塞牙的霉运,二丫沮丧不已。
孟彤去后车厢里拎了小泥炉出来,又用筛子装了些精米准备淘洗。
“我来,我来,我来淘米。”二丫一直跟在孟彤身后,见她倒了米出来,忙不迭的一把抢过她手里的筛子,麻利的蹲到溪边淘洗起来。
孟彤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拎出装肉干的麻袋,倒了些肉干进竹框,拿去喂了小狼和狼王,这才升火烧水,准备一会儿将米下锅煮粥。
“恩人,米淘好了。”
看着二丫毕恭毕敬的把装米的筛子递到自己面前,孟彤眸光闪了闪,默不吭声的接过倒进陶罐,调好了火候,这才转身看着二丫。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真的要打定主意跟着我了?”
二丫神情坚定的用力点头,“我爹要卖了我,我没地方去了,今天要不是恩人你救了我,我也一定会被那个徐少爷给卖了的。”
“我娘说过,受人点滴要涌泉相报,以后我二丫的命就是恩人的,我给你当丫头,你叫我干啥我就干啥,决对没有二话。”
孟彤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跟自己年纪相仿的小丫头,说话也够直白朴实的,她以后能不能做到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忠心不二先不说,至少她现在的这翻话取悦了孟彤。
“你可想好了,真要给我当了丫头,就要忠心不二,我这人最讨厌的就是背叛,要是给我发现你背叛我,那下场……”
二丫一脸坚定的一挥手,“恩人你别说了,那样的事情是决对不会发生的,戏文里忠心为主的丫头是啥样,我见过的。”
戏文?
孟彤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这头二丫还在振振有词,“我们隔壁的王大娘也说了,那卖主求荣的丫头都是贱人,是要被人唾弃的,我不做贱人,你放心。”
“好。”有个这么活泼的丫头,或许对于沉闷的旅途也是一种调剂。孟彤深吸了口气,认命的点点头,看着二丫道:“你以后就别再叫二丫了,我给你改个名字。”
二丫毫无异议的点点头,一脸期待的盯着孟彤,希望能得到一个好听的新名字。
她隔壁王大娘家的秋儿姐就是在李圆外家做帮工的,听说给人当丫头,主子都会给改名字,这是规矩。
孟彤有些不自在的挠挠脸,生平第一次要做人主子,给人改名字,她感觉还颇怪的。
她想给二丫改名字倒不是因为什么规矩,她也不知道大户人家有这么个规矩,纯粹是因为二丫跟自己曾经的土名字重名了,再加上二丫这名字实在是不咋滴,所以才想改。
“你以后就叫青黛。”
“青黛?”二丫的一张小脸整个都亮了起来,惊喜道,“这名字真好听。”
孟彤微微一笑,道,“青黛又叫靛花,也称马蓝,木蓝,是一种淡紫色喇叭状的花,它的茎、叶经过炮制后碾成粉末可入药,性寒、味咸,能清热泻火,凉血解毒,主治热毒发斑、吐血等症,外敷可治疮疡、痄腮。”
“少爷,您还懂医术?”二丫哦不,现在不能叫二丫,要叫青黛了。
得了好听的新名字,青黛立即就进入了丫头模式,连对孟彤的称呼都从恩人换成了少爷。
小丫头看着孟彤的两眼几乎成了心形,里头满是崇拜,
“不要叫我少爷,我是女的。”孟彤无奈的揉揉眉心,对上青黛惊讶、不敢置信的目光时,那感觉就更无奈了,“出门在外,着男装能省掉很多麻烦,回头你把头发束一束,也做男子装扮。”
青黛一脸恍然的点点头,心里对孟彤更加崇拜了。
一家三口的旅行,突然多了一个丫头,孟彤在父母醒来之后,将青黛的来历细细解释了一翻,孟大和春二娘同情青黛的遭遇,也欣然接受了这个突然多出来的丫头。
另一头,高梁镇首富徐家的大少爷和二十多家相被人杀了的事情,不到半天就传遍了整个高梁镇。
这件事对于徐家来说无异于是一场地震。徐家报了官,衙门迫于压力,立即向周边县镇发布了对“背背长弓,骑枣红马的男人”的海捕文书。
官差四处缉查凶手之时,徐家大少伙同家丁在镇外官道上拦路抢劫的消息不知怎么的也被人传了出去。
高梁镇上一时流言四起,徐家偷鸡不成反倒蚀了把米,近半年来有有人死于镇外劫匪之手的百姓家属,纷纷上衙门喊冤,要求青天大老爷给个公道,让徐家给个说法。
高梁镇的县丞不敢得罪徐家,也不敢出面与盛怒中的百姓对峙,因此装病,连门都不敢出。
徐家向来自视甚高,看不起一般的贫民百姓,这回徐大少意外惨死也是被气疯了,才会顾头没顾尾,忘记了自家大少做的“好事”。
徐家大门被讨说法的百姓围堵的第一天,冲府门扔烂菜叶烂泥巴的,都被府中家丁打了一顿。
只是自那之后,那些百姓就都学乖了,他们白天不找事,全都选在深更半夜,拿夜香和烂泥泼门,搞得府门处日日臭气熏天,偏他们还找不到凶手,气得徐家老爷日日跳脚大骂,徐夫人则在后院哭哭啼啼,要死要活。
高梁镇离水头镇三四百里,因为徐家催的急,不过五天就不可避免的也收到了这份海捕文书。
张捕头看到这文书时,还在与师爷谈笑,“这凶手既然能在短短时间内就将这徐家少爷以及一众家丁都射死,必然是个武林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