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通辅导员的电话。
从前的辅导员现在已经带着大四,见到白夏很是感叹:“如果你当初没生病,现在跟着大家都快毕业了。”
白夏笑:“没关系,每个人的经历不一样,我还年轻,还不晚。”
辅导员带着白夏去了教务处,白夏拿出她带过来健康证明和辅导员给的复学申请表,一通手续办下来后又去了学校心理咨询室做了心理测试,在医务室做了体检……
等她忙完一切手续,辅导员告诉她需要回去等通知,要重新从大二念起。
白夏是在大二下学期休学的,只要还能复学,这些她都能接受。
她脸上始终带着笑,把口罩取下来放在包里,渴望呼吸这座校园里的每一缕空气。
她还跑去了食堂吃下午饭,打了四两米饭和三个肉菜,感叹着学校饭菜的便宜,看着周围都是青春朝气的学生,心情格外好。
吃过饭后她去了学校后街,打算先买些普通点的衣服。
她手里头还有这两年省吃俭用存下的一万多块工资,和周彻给的这个月生活费,怎么也够她交学费和生活。
所以白夏晚上的目标就是逛街,买买买!
夜幕渐渐降临,道路两旁的路灯亮起。后街上到处可见小女生们手挽着手,很是热闹。
白夏买了一杯珍珠奶茶捧在手里,走进一家写着“美丫韩范”的女装店。大学附近这样的店款式多,虽然不是品牌,但胜在价格便宜。白夏很久没买过衣服,今天高兴,连着试了五六件。
她挑的衣服裤子都是很基础的款式,准备结账时又看中一条碎花长裙子,浅米色的小绿碎花复古又清新,她平时从没穿过这样的款式。
白夏朝老板说:“这个裙子你给我找个小号试试。”
她从试衣间里穿好裙子出来,款式略有些宽松,却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纤细的身材。
白夏在镜子前左转右转,镜子里的女生穿上这条碎花裙很是温柔娇俏,她觉得还蛮顺眼。
“这个裙子我也要了,我穿着走,一共多少钱?”
老板是个年轻好看的小姐姐,很开心今天能挣大生意:“一起算你八百好了。”
“六百吧,你看我一下买这么多。”白夏砍价的话脱口而来。她之前常砍价,讨价起来神色淡定,也不害羞。
老板跟她磨了好久,最后只能说:“你买的这条碎花裙要搭配这个毛衣马甲才好看,要不这件我送你,也别少我那两百了,我还是八百给你。”
白夏美滋滋地提着一堆战利品走出店,老板推荐的小马甲很搭这一身,她把马尾解下来,长发披在背后,整个人看着青春洋溢,微风吹动的裙摆也带起一股小温柔。走在这条后街上,穿过人群,她忽然有了种“我就是这条gai上最靓的崽”的感觉。
司机这时打来电话问她:“太太,您在哪?我什么时间过来接您?”
“我在上城大学附近。”白夏看了看手机时间,“现在八点不到,你九点再来接我吧。”她挂完电话就去买鞋和包。周家衣帽间里的东西都太贵重,虽然她能认出的logo很少,但也知道那些都是能衬起周太太身份的东西,她不能穿到学校里。
她买鞋包不挑款式,越丑越便宜越好,很快就搞定了好几个款式。
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经过烧烤摊,白夏闻到香味,停下点了一堆烧烤。
她坐在小摊桌子前等,半个小时后老板将烤好的牛肉串、鸡翅、鸡爪、热狗肠、脆骨、猪蹄筋一堆东西放到她桌子上。鸡翅滋滋冒油,辣椒粉和孜然的香气钻进白夏鼻子里,她拿起签子就咬了一大口。烧烤的香味刚刚在唇齿间蔓延开,手机便响起了一阵铃声。
还是司机。
“太太,我已经在上城大学附近了,先生到家了,他希望您回去。”
“给我二十分钟行吗?”
司机有些为难:“太太,先生说现在很晚了……”
白夏无奈:“那你来春花西街接我吧,我三分钟后就能走到那里。”
周彻的脾气她清楚,他是这三年给她发工资的金主,她不想得罪他。
白夏让老板把烧烤打包,匆匆提着东西找到司机回了家。
下车时,手里的烧烤早凉透了,但依旧还能闻见那股被风吹开的香味。白夏还馋着烧烤,也不知道周家的厨房里有没有烤箱,等下让小顾帮她热几分钟就能再吃了。
走向大门,阿月迎上来:“太太。”她接过白夏手上大包小包的购物袋。
白夏递给她,但是自己拿着袋子里的烧烤。
她走进门里。
周彻正从餐厅走出来,在家里穿着一件宽松慵懒的蓝色睡袍,他的视线落在白夏手上提的袋子上,望着那一把竹签子皱起眉头。
白夏停下,紧了紧手指。
周彻闻到鼻端烧烤的味道:“你带什么回来了?”
“烤……串。”
周彻望着白夏,她穿着一身碎花长裙,脚上蹬着一双小白鞋,马甲宽松地罩住她的上半身,整副装扮在他眼里并不时尚,还有些怪。但夜风吹进门里时,她裙摆微扬,微垂的小脸似乎有些顾忌他,这样犯怂的样子跟平时的她不太像,多了一抹说不出的纯净和温柔。
阿月从她身后进屋,手上提着白夏那十几个购物袋,那些低劣的塑料袋子上印着花花乱乱的logo:美丫韩范,时尚潮包,后gai最靓最嗨的girl,清仓潮鞋……
他皱起眉,白夏在这时挪了挪腿。他忽然望见那些烧烤签子不听话地戳破便利袋冒出头来,而袋子底部也正往下滴着油,还滴到白夏脚下那张名贵的波斯地毯上。
第10章
屋里全弥漫着这股烧烤的气味。
白夏刚刚还在想周彻这个冷血的资本主义会不会怪她这么晚回来,这会儿抬起头,才撞见周彻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他似乎不太像在看她,她顺着他视线望去,才瞧见手上提的烧烤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扎破,那些冒着香气的油全都滴到了脚下这张又大又奢华的地毯上。
白夏忙往前跳了一步:“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