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过后,终于与薛仲临夫妻分别,安允诗在他们离开后,气得转头就走,她不想看到梁仲棋任何一眼,不管他是不是想为她出气,在边缘上给他哥难堪,这些都不关她的事!她明明调适好自己的心情,也做好不再见面的打算,为什么梁仲棋要如此恶劣的玩弄!?
她没走几步,身后一道强大力量,猛力拉住她,阻止她离去。
梁仲棋捉住她的手臂。
「放手!」安允诗大喊。
梁仲棋不顾安允诗的挣扎反抗,硬将她拉到停车场,推进副驾驶座。
安允诗吃痛得抚摸发红的手腕,那圈红痕像被烙上般,对于今天的梁仲棋,她除了用粗鲁来形容外,也只有疯狂了。
她这辈子还没被绑架过,梁仲棋倒是给她一个类似经验。
「系上安全带。」他才刚提醒完,直接踩下油门驶出停车场,管安允诗系好没。
在车内,他们没有交谈,没有广播,没有音乐,他们谁也不开口,保持着窒息的沉默。
从车窗的玻璃反射中,她看着梁仲棋的侧脸。
过了这么多年,梁仲棋还是没收敛脾气里的张狂怒火,他依旧是她第一次见到的那名戴着耳骨环的人,虽然现在他的耳洞已经密合,但在他叛逆霸道时,银色的耳骨环彷佛又回来了。
想到今晚尴尬的饭局是梁仲棋所控,她就气得想跳车,不想跟他处在同个空间,梁仲棋隐瞒今天的会面,对她来说是场背叛,他毫不在乎她的感受。
安允诗收回视线,叹息得看正在熄灯的店家,待她从烦闷的思绪醒来时,梁仲棋已经停车,关闭引擎。
「这是哪里?」她问。
梁仲棋不语,睨眼她后,接起刚响起的手机。
「喂,……嗯。」他简短答应后,直接挂电话。
今天是她该摆臭脸才对,怎么梁仲棋的脸色比她还糟?他到底是多气她?
梁仲棋下车,走到副驾驶座旁打开车门,探身径自解开她的安全带后,一把将她从副驾驶座拉出来。
安允诗对他的粗鲁,又是蹙眉,一整个晚上,她觉得自己真的是跟位绑架犯在一起,超级粗鲁!
安允诗不悦地拍拍他刚抓的位置,登时前方的人影让她怔在原地。
薛仲临柔和的目光直直对上她,熟悉到令她想躲避,他曾经的温暖美好又回到他身上,不知道是她硬要将过去重迭到现在的他,还是那个他正在眼前。
安允诗退步,背后一堵高墙挡住她,回头一看是梁仲棋,他撤去怒气,眼神有些冷淡。
「我要回去──」
梁仲棋抓住她的双肩,逼着她转回身看前方。
他低首附耳,吐息扫过她的耳畔:「关着永远不会好,要去面对。我不管妳自我调适的如何,我很清楚妳这次只是忽略它,妳别怕,我会陪妳将刺连根拔起。」说完,他推安允诗一把,害得她踉跄几步。
安允诗回头看他,见他蹙着眉点起烟。
「快过去,如果等等我有看不爽的地方,我会去揍他。」梁仲棋叼着烟,走到车后,刻意留给他们一点空间。
安允诗没移步,眼眶的雾气让她看不清地面。
薛仲临举步,每一个前进沉重的掐紧喉咙,最终她终于移动,也缓缓的朝他走来。
「允诗。」
她无力应声。
薛仲临的眸含着泪,面色忧愁憔悴,多是心疼她。
「妳要我说,还是妳问?」他晓得她的个性,冷静颖慧,在这种难过的时候,并不影响她的反应和思考。
安允诗没应声,沉默的凝视他。
薛仲临轻轻叹息,从她的不语得到答案,倘若相处三年还无法得知她传递的讯息,那他真可以过去给梁仲棋打死。
「我跟她是在一年多前认识,我欺骗她,没有让她知道妳的存在,而我也欺骗妳,我爱上别人没让妳知道。」
眼眶的泪滑下,她没伸手擦去,安允诗对那些蜂拥而上的回忆已经麻木,沉静地深深望着他。
薛仲临不舍得想替她擦泪,但再怎么想也觉得自己没资格,这是他自己伤的,要是动作下去,只怕她会更厌恶。
「对不起,允诗。我爱过妳,期间也很美好,妳对我来说无可挑剔,我离开过妘瑄,试着眼里只有妳,但我发现我做不到,我会想念她,我知道我现在说的话,对妳来说很伤,可是我一定要对妳坦白,不能再欺骗妳……我很浑蛋没好好对妳……」薛仲临热泪滚落,满脸的歉意与不舍。
安允诗不知怎么了,觉得内心很平静,平静到每道伤痕都清楚痛着。
「为什么之前不说实话?」
薛仲临抹开脸庞上的泪水,苦涩笑着:「我怕看到妳痛,说舍不得妳信吗?」
原本静默不语的安允诗,扬手一巴掌挥过去。
薛仲临被突如其来的火辣巴掌打得偏头。
「别把你的愧疚跟舍不得混为一谈。」安允诗冰冷带刺地说。
她冰冷淡然的双眼,说明着此刻思绪有多清晰。
「我接受。」他手背擦过发疼的脸颊,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薛仲临清楚她的性格,这就是他认识的安允诗,一旦将她惹毛了,光是眼神就足以表达她有多讨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