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
他没好气地,丢过来一个灌好的热水袋,正砸在她腿上。
她整个人愣愣的,还没反应过来。热水袋很暖,他语气却很凶:“干什么,不是痛经?还不捂上?起来起来,床还没铺好你也睡——”
“喂,哭什么……”
顿时偃旗息鼓了。徐闻默默无语,转身关了自己房间的门,又熄掉走廊的灯,最后关上她的房门。
是注定好的。
“别哭了。”
沉沉的夜里,夜灯用一点温柔的光拢住他们。他坐到床边,展臂拥住她。她没有躲,像飞得太久累极了的一只鸟儿,脆弱地依偎在他肩头。只是轻声的抽噎,但在他听来与嚎啕大哭没有两样。这就是徐言的嚎啕大哭了。
徐闻用掌心抚了抚她光软的发丝,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也是软的。
明明刚才恨她恨得想要杀人。
徐言稍稍离开他,用力吸鼻子免得眼泪鼻涕都蹭到他的衣服上。“你从哪找出来的……”
“衣柜里面,在冬天衣服里找了老半天。去年不是李阿姨信网上说什么有史以来最冷的冬天,跑去买了一打么。新的,没用过。”
“你刚才,就是去找这个?”
她抬眼瞅他,眼睛里装了泪,亮晶晶的,可怜巴巴地瘪着嘴,这时候显得尤其可爱。比她嘴硬、装面瘫的时候可爱多了。
“刚才?刚才是去找把刀捅死你。”他恶狠狠地这样说,手却在替她拢被子。徐言破涕为笑:“那怎么不捅了?”
“血呼啦的,不好收拾。”
房里开了空调,他看了眼遥控器显示的温度,“疯了吧你,开这么低,不怕着凉?怪不得你痛经。”说完就是哔哔两声摁键音。
“哪里啊!我是因为今天吃烧烤喝了冷的——你调回去,这还抱着一个热水袋呢,想热死我?”
架不住她抢,加之恍然间记起初中那时偷藏她遥控器的事,微微失神时温度又被徐言调低了回去。
“啧。你还疼不疼啊,啊?”
“不疼。”
“不疼才怪!真行啊你,还吃烧烤,难怪声音哑成这样。该,让你喝,舒服了?”
“烦不烦呐。”
她小声抱怨,语气近乎于娇嗔。
“这都几点了,快点睡。”
徐闻摁着她躺下,又理了理凌乱的床单边角。
“你回去睡吧,我一会就好了。”
“好个屁,一会就好你还能大半夜疼醒?”
他语气这样凶,却坐在她床头赖着不走,像只失了攻击力的恶犬。盛怒之下令她胆寒的那个徐闻,仿佛压根没存在过。她这样细想,思及方才的一切,只感到一种发苦的甜。
“……对不起。”
“对不起就完了?”
徐言侧躺着,默默盯着他闲搁在床上的手,没有说下去。看了一会,忽然道:“你黑了好多。”
“你还看得出我黑啊?”
她瞪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