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是周六,徐言没有排课,约了乔兴蕊看电影,而徐闻要补英语。早餐快要吃完时听见李阿姨嘀咕:“闻闻怎么还不起床呀,上课要迟到了。”
正要上楼去叫,就见他顶着鸟窝头,提线木偶般拖拖沓沓地从楼上下来,黑眼圈快要挂到脸颊。
“喔唷,这是怎么了,昨天没睡好?”
徐言也边擦嘴边好奇地打量他一眼。
徐闻在看见她时耷拉的眼皮提了提:“你干嘛起这么早?”她不用上课时,可是能睡到吃午饭的。
又看她已经梳妆打扮完毕的样子,可见是逮着机会出去谈恋爱!“哦——有约是吧。”
徐言听出他话里有话,略带警示地往客厅方向使眼色,爸就坐在沙发上。幸而徐建洲一心在看报纸,只说:“你还管人家,看看时间,还不抓紧时间吃早饭,上课要迟到了。”
徐闻烦躁地把头发揉得更乱,坐下来胡乱抓了片吐司团成皱巴巴的一卷往嘴里塞。面包堵得人嘴巴发干,看见她放下纸巾补唇膏,那唇膏带一点点颜色,樱桃样的红。他喉咙噎得更加难受。李阿姨刚倒好牛奶,他就已经起身:“饱了,不吃了。”
“啊?不吃了?吃这么点怎么行?”
“你别管他。”徐建洲抖了抖报纸,“谁让他自己睡过头。”
确实今天是睡晚了。时钟催命一样在墙上走着,催得徐闻心头乱麻绞得愈来愈紧。回嘴心思都无,径直上楼收拾书包。
李阿姨还在念,忙忙叨叨进厨房找密封袋,“啊唷,不吃早餐可不行,一会读书都没力气。我给他打包一点路上吃吧。”
徐闻哪有闲情逸致带早餐,只是经不住李阿姨叨念,嗯嗯啊啊应承着将袋子随便塞进了书包角落。
外面正是艳阳高挂,推开门热烈阳光直照得人眼睛一花,热浪滚滚地浇了人一头一身。他也顾不得晒,看了眼时间,拧着眉急匆匆往地铁站走。
才走几步,就看见徐言在前头。她倒悠哉,撑一把遮阳伞,格子短裙惹人嫌地一飘一荡。
徐闻悄无声息凑近她,猛地一弯身钻进了伞里。满意地看见她受惊后小兽炸毛一样耸起的肩膀,在看见是他后才松了下来。
“晒死了,载我一段。”
“我可不着急。你现在还有时间跟我慢慢走?”
“反正也是要迟到的,这么热,还不如干脆慢慢走呢。”
徐言白他一眼,不自在地伸长手臂将伞撑过他头顶,举了一会手就要酸了。
她忽然察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长得那么高大,一米八几的个头,她只及他肩膀。原来他们都长大了。从某个时刻开始,不知不觉长成了两个陌生人。
蹭伞那位倒是老神在在,全然没有要替她拿上一拿的意思。她的伞不大,两人因此挨得过密,手臂要碰不碰,近了又远,远了又忽近。
伞下笼罩的这一方空间反成了蒸笼,烘得人面颊熟透。他仿佛感觉自己连呼吸都是烫的。
两人一前一后地进地铁站、过安检。徐闻故意说:“你干嘛,跟踪我啊?”
“谁跟踪谁啊?我坐两个站要转线。”
“你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