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里的游乐场,一群人叫嚣着要玩云霄飞车,俞菲没有参与,她一向对于极限运动敬而远之,他们再三问了俞菲确定她不去之后才各自去买票。
何溪还有点不甘心,俞菲不玩的话,就得自己掏钱了啊,他走过去说:“俞菲,一起玩呗,大家都去你不去多不好啊。”
俞菲懒懒的瞥他一眼,她才不会为了所谓的合群就勉强自己:“我不玩那个。”
“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他一副很关心她的样子:“刚才买饮料你也说不想喝。”
他心里想什么俞菲很清楚,无非是看她没付账觉得吃亏了,这人真够让她恶心的,一边追她,一边还想占她的便宜,她厌恶的说:“管好你自己得了,”怕他还缠着自己,她加了句:“你再不过去就玩不上了。”
何溪见她真不去,低低的切一声转身走了。
身边终于清净,她坐在凉亭里用手扇风,眼睛一扫看到桌子上何溪他们买的鲜榨果汁,她嫌弃的瞥了一眼,根本就是兑出来的,甜的腻死人了,她才不喝这种东西。
她倚靠在椅子上等着,那群人像是玩疯了,玩完云霄飞车又要去玩u形滑板,她低头摆弄手机,也乐得一个人自在,就是温度越加升高,她觉得更渴了。
“找到你了!”一个人突然跑到她面前,气喘吁吁的说。
俞菲抬起头,看到少年满头的汗,他把一杯饮料递到她面前,笑着说:“给你。”
她没接:“这什么?”
少年的声音清脆,带着得意的口吻:“玫露咖啡。”
俞菲一看果然是,她伸手接过来,没马上喝而是握在手上盯着。
他看到她额角渗出细小的汗珠连忙道:“我让他们加了冰块,你从一开始就什么都没喝,再这样下去会中暑的。”
她看他一眼,见他白皙的脸上都染上霞红,他大约是一直跑来的,她记得那个咖啡馆离这里可是有些距离的,“你特意去咖啡馆给我买的?”
他羞涩的轻抿唇,动作小小的点头。
俞菲挑下眉,不过这样的讨好她遇到的多了,她举起手上的杯子示意下:“那谢谢了。”
她不再犹豫,低头轻抿半口冰咖啡,清甜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冰凉的沁爽传至全身,她弯起嘴角,嫣红的唇被浸湿,像是涂上一层亮光,带着诱人的水色。
他被蛊惑住,视线留恋在那嫣红的双唇之上,然后他缓缓看向那双透黑的双眸,注意到她满足的笑容,他也欣喜的笑了,轻声说:“你真的很喜欢喝这个咖啡啊。”
俞菲难得的舒缓神色,朝他嫣然一笑,光艳的容色瞬间绽放,浮翠流丹,艳若桃李。
她对他笑了。
他顷刻身子定住,万物皆不见,只余眼前她的笑容和自己不断敲击的心跳声。
***
见俞菲不说话,江时戈问:“怎么了?”
她回过神,动作缓慢的抬头看向他。
☆、第二十六章
“没什么,刚刚走神了。”她眉头轻皱,想抓住脑海里刚刚闪过的画面却再记不起,她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可又像是处在充满迷雾的混沌中,找不到,寻不回。
江时戈:“我过几天要去美国一趟,暂时就不能找你了。”
他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你要去多久?”
“舍不得我啊?”他抓过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细嫩的肌肤。
酥麻的触感传至全身,她轻轻一颤,忙收回手低声说:“别闹。”
他微微一笑,英俊又迷人,江时戈气质清冷,但每次笑起来都有一种动人心弦的魅力,俞菲自然也难以抗拒。
她局促起来,摸了摸脖子,霎时又想起他握住她的手,那温度的触感仍停留在指尖,这样就像是他的手在抚摸自己的肌肤一样,她体温开始升高。
江时戈喝了一口茶后问:“你妈还好吗?”
她默默放下手,嗯了一声:“最近好多了,也没有经常打牌到半夜那么晚。”欣慰的笑了下,她抬头问:“你家里人呢?”她对江时戈的了解不算太多,但慢慢来,他们有很长的时间去了解对方。
“他们也在美国。”
俞菲惊讶:“那你是在美国长大的?”
“不是,”江时戈坐在软椅上,姿态闲适,“我父母工作很忙,自小他们把我留在国内,由外公照顾我。”
俞菲马上脑补了一系列父母不顾儿女,江时戈幼年孤独长大的剧情,因为她也有相同的经历,更能够体会他的心情,心头一酸,她眼神也软了下来。
她心疼他。
他自然注意到她的表情,纵然恨她,也明白当她知道真相时再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但看到她这样的眼神时他还是禁不住内心颤动。他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轻颤,仿若雨中的蝴蝶轻轻舞动着翅膀,脆弱又迷离。
“江时戈……”她轻声唤他,声音那样低柔。
他如梦初醒,抬起头来:“你别多想,我外公是个很温善的人,父母只要有空就会来看我。”虽然次数不多,但他们对他的爱一分不少,“我一直生活在国内,直到念大学才去了美国,留在那里工作。”说起来,他当初执意去美国也是因为听说她去了那里,可找了那么多年,查遍了所有学校也找不到她的身影,直到回到永兴市再遇到她才知道,原来她一直在国内。
这些俞菲自然不知道,她在担心另一件事:“那你之后还要回美国工作吗?”她记得他现在是在假期中,可之后呢,两人难道要分隔两地?
一方面她不希望两人分开,另一方面更不想耽误他的工作。
江时戈深深地看着她,继而从善如流道:“我的假期很长,之后我会申请到中国工作,”他轻眯起眼,语气里是满满的笑意与促狭:“再说我才走几天你就这么舍不得我,要是真回了美国你可怎么办。”
听出他话里的揶揄,俞菲故意道:“能怎么办,我又不会效仿孟姜女把长城哭倒,我自然有办法。”
他挑眉,说:“孟姜女哭的可是她的丈夫,你这么比喻……”他轻笑出声,低哑的嗓音响起,“原来你这么心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