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傻瓜,你这是做什么,你看你的手。”余桃心疼的拿过他的手,见他原本修长白皙的手指,现在漆黑一片,十个指头已经血肉模糊成了一片,余桃的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
“别哭。”陈北南轻声说到,抬手想要帮她擦去脸上的泪,但看到自己满手的污秽后,最终没有抚上她的脸颊,只是轻轻把她往前一拉,将她整个人拉入了自己怀里,他紧紧的抱着她,他害怕这是自己的幻觉,怕自己一松手她就不见了,只有抱着她,他才能真真切切的感觉到她的体温,感觉她还好好的活着。
余桃亦用力的回抱他,一点也不在意旁人的目光,现在这个男人就是她的全部,就是她想要与之共度余生的人。
旁边的人看着两人小声议论着:
“这不是余中石的闺女吗?不是说烧死了吗?我看昨天张秋萍哭得失去活来的。”
“是呀,这怎么……听说她得了天花,该不会在卫生院里没有回来,才躲过了一劫吧。”
“那她运气可真好。”
过了好一会儿,余桃轻轻的松开陈北南道:
“我们去卫生院吧,你手臂和手指要重新包扎一下,感染了就不好了。”
“好。”陈北南回答道,但目光一刻也没有从余桃脸上移开。
这时矛头他们也赶了过来,看到两人都好好的,这才放下心来。
送陈北南去卫生所的路上,余坦克说起了自己听来的消息:
火是姜香梅放的,她买了油和酒,在知青点的墙上淋了一圈,想要把里面的人都烧死,但不知道为什么却让一个叫唐如月的女知青去给自己洗衣服,整个知青点就唐如月一个人毫发无损,其他人死的死伤的伤。
知青死了两个人,一个是姜香梅,现在尸体都还没有找出来。另外一个是马方瑶,她 被救出来了,但是伤势太重,送去卫生院不久就断气了,但是她死的很蹊跷,头顶上有裂痕,好像,被什么击打过,朱玉华身上烧伤面积百分之五十,现在还昏迷着,沈国珍因为身上衣服是湿的,幸运一些只有百分之二十的烧伤。
余桃默默的听着,脸色渐渐暗淡了下去,她没有想到姜香梅会放火烧了整个知青点,自己落了个葬身火海的下场,而害人不浅的沈国珍,不但没有死还是烧伤最轻的那一个。
陈北南并没有问余桃昨天晚上去了哪里,他一直觉得她是用了灵力藏了起来,自己冒然开口问她,怕引起几人的怀疑。
很快几人就来到了卫生院,因为昨天烧伤的人比较多,医生不够用,所以从县里连夜调了一批医务人员下来。
一个五十来岁,看起不太和善的医生,看着陈北南满身黑土,绷带全是血,手指也烂了,知道他肯定是出去找什么东西了,一脸不悦的呵斥道:
“伤成这样还乱来,你手不想要了?”说完又看向一旁扶着他的余桃吩咐道:
“病人不懂事,你做家属的也不知道拦着,这么俊的小伙子要是残废了多可惜!”
“呵呵,没事,就算我残疾了她也会跟着我的。”陈北南呵呵的笑着,看着余桃说到。
余桃瞪了他一眼,连忙对医生说到:
“医生,对不起,是我没看好他,请你帮他重新包扎下。”
见她道歉态度诚恳,医生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是这小伙子伤成这样还有心思开玩笑,他倒是第一次见到。
医生先用剪刀剪开了陈北南手臂上的纱布,一层一层打开来,一会一条烧伤的手臂露了出来,手上的水泡已经破了皮,看起来血乎乎的,医生先取了碘伏涂抹在他伤口上消毒,碘伏刚涂上去,陈北南忽然将头靠在余桃身上,可怜巴巴的说到:
“媳妇儿,好痛!”
余廷松,余坦克,矛头三人听了这话,个个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陈北南,昨天医生处理时,他可是一声没吭,现在就消个毒,他居然说好痛!
“医生,请你轻点。”一旁的余桃心疼的一边安慰陈北南,一边对医生说到。
其他三人:…………
“知道痛,你还乱跑?”医生没好气的说到。
给他烧伤的地方消了毒,上了药,包扎好,又把他破了的那十根手指也消毒包扎好,才让他们回了病房。
余桃扶着陈北南回到病房时,沈国珍已经醒了,她靠坐在床上,一旁的聂文生正在给她削着苹果,乍见余桃,她以为是自己眼睛花了,努力的眨巴了几下,那身形,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哪里会有错,这女人明明就是她恨之入骨的那个狐狸精。
她没死!没受伤!她凭什么没死?
沈国珍的眼里简直要喷出火来,自己三番两次的设计她,她都逃过了,现在还毫发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她凭什么这么好运气!
这时候余桃也发现了沈国珍投来的目光,她抬起头来向沈国珍看去,却见她立马变了脸色,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那笑容伪装的堪称完美,就是这人畜无害的笑蒙蔽了所有人。
余桃安顿好陈北南,径直走到沈国珍的病床前,看着她问道:
“我没死,你很意外吧?”
沈国珍第一设计她是她刚穿越过来的时候,余桃知道那时候她刚重生,想要报复前夫张建设,让他娶“又黑又丑”的自己。
那时候她的行为自己虽然不赞同但是还能理解,所以只是和她周旋,并没有拆穿她。
第二次她陷害自己,是带人去庙里捉奸,想必是和张建设商量好了的吧,只是可惜那次捉奸对象并非自己,而是余巧儿,事后自己也没有再追究。
这次她竟然丧心病狂叫人来毁自己青白,原本不想和她正面交锋的,但是这人已经恶毒到这种程度,那就不要怪自己揭开她伪善面具下丑陋的真面目。
余桃这话问完,房间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其刷刷的往这边看了过来,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死一样的沉静。
陈北南不明白余桃为什么会突然质问沈国珍,他看了一眼沈国珍,眼里生出一股厌恶之情来,他一直觉得这沈知青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这般和善。
“余桃同志,你说什么?我不太明白。”沈国珍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看着余桃。
“你那么希望我死,现在看我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你是不是特别失望?心里一定窝着火吧。”余桃居高临下的看着沈国珍,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
“余桃同志,你可能误会了,这火是 ……”说到这里她故意停顿了一下,仿佛内心在挣扎一般,过了一会儿继续道:
“这火是香梅放的,我也受伤了,我们无冤无仇,我怎么会希望你死呢?”
她的语气无比诚恳,如果不是太了解她的为人,想必都会被她这张人畜无害的脸和她天衣无缝的伪装骗了吧。
“无冤无仇?”余桃笑了,淡淡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