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在张思宁的建议下,卫锦煊确实又找了个有多年护理经验的护工帮忙照顾妹妹。现在两个当事人都不方便,那个人应该知道些什么才对。
卫锦煊说,“今天轮到李大姐休息,我已经打电话问过了,她什么都不知道。”
那现在只能等了,张思宁也没别的主意,“对了,珍珍……嗯,医生怎么说?”
突然这么狂暴,总得有个医学上解释吧?
卫锦煊似有些无奈,“珍珍曾经得过抑郁症,有暴力倾向,但这两年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否则我也不会放心让她住在疗养院,但医生说可能是旧病复发,也可能是受了什么刺激,现在还不能判断,要等人恢复意识再说。”
张思宁也跟着无奈,她和卫珍珍没什么感情,但她心疼卫锦煊,“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说不好,”卫锦煊回答的模棱两可,“要看珍珍什么时候醒过来,今晚我可能回不去了,你早点睡吧,别等我了,明天要开庭,如果我赶不过去,你自己就不要往前凑,也不要和陈家人过多接触,明早我会给老孟打个电话,让他帮着照看一下,黄律师那儿也已经安排好了,放心,不会让案子出纰漏。”
张思宁这会儿哪还顾什么开庭不开庭,反正结果已经定了,她一点儿也不担心。
“我明天不去法院了,直接去疗养院,”想了想,又异想天开的说,“要不我现在就过去吧,你自己在那儿我不放心。”想到卫珍珍一刀切了人一根手指,她就胆寒,回到家里越想越不放心,就怕卫锦煊到时一个不注意被伤到了。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两人感情更进了一步,这分开才一晚上,她就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对劲,心里空落落的,比当时他去法国时还不适应。
卫锦煊真是无语了,他哪里会放心她大半夜的跑郊区疗养院来,赶忙义正言辞的拒绝道,“别胡闹,现在乖乖去睡觉,明天也不要来疗养院,珍珍这边一安排好,我就回去,你要听话,知道吗?”一般家长哄孩子估计都是这口气。
张思宁哼哼,他就又软了口气,“思宁,别让我担心,我已经很累了。”
这话比斥责什么的都管用,张姑凉立马就安生了,不敢再任性给他添乱。她其实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陪着他,可现在,好吧,还是老实待着吧。
“那你晚上别不睡觉,注意身体,还有腿,别站的时间太长。”
只要她听话,他还有什么不答应的,“放心,珍珍住的楼里有客房,我等会儿就去休息。”
等挂了电话,张思宁也没回房睡觉,她睡不着,就躺沙发上看电视,看蜡笔小新,心里记挂着卫锦煊,也不知怎么的就睡着了,醒来时还是曹婶把她拍醒的,外面已经天光大亮,曹婶起的早,煮好早餐一般就会打扫房子。
“思宁小姐,你怎么睡外面,开着空调,也不盖被子,感冒了怎么办?”
张思宁揉揉眼睛,“几点了?”
曹婶看她这迷糊样,笑着说,“还不到七点,时间还早,你再回屋睡一会儿吧。”
张思宁说不用了,她穿上拖鞋,回屋刷了牙洗了脸,人就精神了些,然后给许阳打电话,告诉他自己临时有很重要的事,就不去法院了。许阳表示理解,并不很在意,毕竟思宁姐和陈家非亲非故的,来旁听是情谊,不来,也怪不得人。
下楼吃了早餐,张思宁让曹婶把剩下的打包,说是去给辛劳的卫先生去早餐。曹婶不知道卫珍珍的事,权当小两口秀恩爱,就笑着说好。
疗养院的具体位置,张思宁记得不是很清楚,那晚天太黑,路上还和卫锦煊插科打诨的聊天,就没怎么留心。不过好在她记得疗养院的名字,在导航上一输入,就完事ok了。
卫锦煊看着眼前俏生生拎着手提袋站在自己面前无辜的眨着大眼的姑娘,有些头疼。
小丫头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张思宁嘻嘻笑,上前一步挽上他的胳膊,“我跑这么远来给你送早餐,你不高兴吗?”
我高兴个鬼!卫锦煊难得吐个槽,千防万防,没想到一直在很多正事上都表现良好、乖巧又懂事的姑凉会先斩后奏,之前他去法国时,说不让她主动打电话,她就真的很乖的一个电话都不主动给他打,就怕耽误他的正事,这前科太完美,就蒙蔽了他的判断力。
昨晚电话里他把事情说的云淡风轻,其实真实情况比他描述的要严重的多,等会儿如果,不,是肯定要吓到她了。但要赶她走,估计是赶不走了。
张思宁先把带给老郑的早餐交给他,老郑道了谢,就很有眼力劲儿的躲回楼上屋里吃饭去了。卫珍珍住的这栋小楼打扫的很干净,卫锦煊就在餐厅吃未婚妻送来的爱心早餐,就是脸色不太好看,表情挺严肃的,眼底还发青,估计是没休息好。
等张思宁可怜兮兮的两手托着脸支在桌面上眨着水汪汪的大眼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卖萌,像只被主人遗弃了的小狗似的,卫锦煊无奈的看她一眼,“行了,别抛|媚|眼了,我这会儿累得很,有心也无力。”
张思宁:……-_-||
她这是纯洁的,求谅解的眼神好伐!
“昨晚我怕吓到你,没和你说,珍珍的情况很糟糕,她……不止伤了吴婶,其实那位李大姐昨天没有休息,疗养院的人在路上又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李大姐帮珍珍穿外套时,一不小心就被咬到了耳朵,咬掉半个,昨天给你打电话时,她也在同一家医院做手术,到凌晨三点钟手术才结束。”
☆、第69章 no.69
硬生生咬掉人半个耳朵……张思宁艰涩的吞咽了下口水,反射性的捂住了自己的一只耳朵,见对面那人似笑非笑的,她嘟着嘴讪讪的放下了手,“我这是反射弧太快,不是害怕。”
还不怕呢,小脸都白了。
卫锦煊也不和她争这个,喝完豆浆,示意张思宁,“给我张纸巾。”
张思宁噢了一声,打开背包拉链,拿出餐巾纸递过去,卫锦煊抽出一张擦嘴,张思宁问,“湿巾要不要?对了,我还带了新的牙刷牙膏过来。”边说边往外掏东西,“毛巾也是新的。”
卫锦煊抹嘴的动作顿了下,“思宁。”
“嗯?”
“你难道不应该在我吃东西前把这些给我吗?”
张思宁眨眨眼,“我忘了。”一见到他,光想着让他赶紧填饱肚子了,满心满眼都是他,至于牙刷神马的,如果不是开包拿餐巾纸,早忘二次元去了。
见她说的这么坦然,他有些无奈,张思宁冲他咧嘴笑,他就亲昵的伸手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拿过桌子上的牙刷牙膏毛巾,拄着手杖站起来,准备去洗手间洗漱,张思宁跟在后面补充,“我还帮你带了换洗衣服,放车里了,要不要?”
他停步,转身,看着一脸仿似求表扬的她,不禁笑出了声,心里柔软似水,摸摸她的头,“乖,帮我拿过来吧。”
张思宁脸上的笑越发的明快,她嗯了一声,屁颠屁颠的跑出去拿衣服了。即使是外面阴沉闷热的天气,也阻不了此时此刻她欢欣的喜悦。
在浴室里冲了澡,换上了干净衣服的卫先生这会儿精神了许多,一扫之前的沉郁。他带着张思宁在客厅的沙发那儿坐下,告诉她,“李大姐和吴婶的手术都还算成功,断的手指接上了,耳朵也缝合好了,虽然不能像以前那样正常,但至少外观上看不出来。”
外观再看不出,那也和正常时候不一样了啊,张思宁心里其实有些不舒服,可这能怪谁,卫珍珍突然发疯,谁也不想,你不能和个精神病讲道理,那比对牛弹琴还没有意义。作为杀了人都不犯法的人群,谁能奈何?吴婶和那位李大姐也只能自认倒霉。
张思宁这些想法也就在脑子转了一瞬就不多想了,而是问,“是要私了吧?”
他把她的手握在手心里,似安慰般拍了拍,“秦周今天会和两家人商讨赔偿事宜,问题应该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