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北琰径自抱着她往客厅去。
她被他轻轻地放在沙发上,乔安安刚坐下便想起身,手腕却被律北琰握住,动弹不得。
陈叔上前来,“先生,少夫人。”
“拿药箱。”律北琰的声音沉醇,含着一丝不悦。
乔安安睨着他的睫羽,“不用涂药了吧?这个其实都不算伤,只是被勒得有些紧而……”
“已”字还没有说出口,对上律北琰寒凛的双眸,乔安安霎时噤声。
她扁了扁嘴,嘟囔:“涂吧涂吧。”
不一会儿,陈叔便将药箱拎了过来,律北琰坐在她边上,腾出一只手掀开药箱的盖子去翻找药膏,不多时,药膏就已经敷在她的手腕上。
一圈白色的药膏,冰冰凉凉的。
“北琰,咩咩怎么会突然跑出来?”乔安安忽地想起来,她好像把咩咩给丢在喷泉池边了。
律北琰给她涂药的动作微顿,道:“你说要给它洗澡?”
“你别告诉我,它来找我就是为了我给它洗澡?”
“佣人没注意放出来了,不清楚怎么跑到你那里去了,受伤了?”律北琰抬眸,问。
乔安安收回已经涂好药膏的手腕,扯了扯唇,“没有。”
倒是把费嘉许吓得不轻,估计以后费嘉许都不想要再靠近凤鸣苑一步。
乔安安心里腹诽。
律北琰颔首,两人相继沉默一会儿后,乔安安心里还有些难受,动了动唇,轻唤了一声:“北琰……”
话还没说完,手臂上一紧,她整个人就被律北琰扯进了怀里。
乔安安的鼻子撞在他的肩胛骨处,疼的不由倒吸一口气。
她挣扎了一下,鼻尖充斥着他身上淡淡的清冽的木质香,她忽然就不想动了,忍着鼻骨的疼。
“律北琰?”
“嗯。”
“你……怎么了?”
“如果心里难受就哭出声来,没人听得见。”律北琰淡声,沉醇的声线在耳蜗旋转。
咚!
她感觉自己的心口正往下塌陷,只不过是一句简单的话,她的双眼就红了,她回来前其实已经哭过了,可……她还是没出息的泪满眼眶。
“律北琰……”
“我在。”律北琰收紧在她腰上的手,乔安安的手攥着他的衬衫衣角,闭着眼睛。
“律北琰。”她低低的在他的耳边重复的叫着他的名字。
“嗯。”
“律北琰,我没家了。”乔安安睁开双眼,眼泪控制不住的落下来,不一会儿就沾湿了律北琰肩膀,她咬着下唇让自己不要哭出声。
律北琰眸光沉沉。
他抬起手轻抚她后背,下巴紧绷,没有说话。
“虽然我从来不觉得我有这个父亲,可是……现在的我,成了真正的孤儿了,我的父母都没了。他死的时候喊出我和妈妈的名字,他是不是后悔了?这么多年了,他从来不把我当女儿,为什么死的时候,还要喊我们的名字?我以为我可以不难受的,可是他就死在我面前……律北琰,我没家了。”
乔安安低低的抽泣起来,说话断断续续的。
她难受的不是乔振国死了,她难受的是她再也没有一个可以骗自己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