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渺盯着手机,伸出手指将图片放大了些,看着贺怀景那张笑得过分灿烂的脸,不由皱起了眉头,他没有一刻像现在一样,觉得笑原来也能这么讨人厌。
他有些烦躁地关掉了微博界面,深深吸了口气,告诉自己不必与一个小辈拈酸吃醋——觊觎郑平洲的人多了去了,难道他还能一个个地去管吗?
再说,也可能人家对郑平洲没那个意思呢,只是在一起吃了顿晚饭,他不应该想东想西的。
想通了这点,周渺心情轻松了很多,他丢下手机,起床洗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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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平洲一进工作室,就发现江远在举着手机傻笑,他故意咳了两声,意在提醒江远不要这么明目张胆地摸鱼。江远看见郑平洲来了,一反常态地殷勤起来:“哎呀,是郑导来啦!”
有道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郑平洲连忙道:“打住。你这是吃错药了?什么事这么高兴?”
“没有没有!”江远顿了顿,嘴角勾起的弧度压也压不下去,就差把幸福两个字写在脸上了,“我和唐乔成了……就是,就是缪斯唱歌的那个小乔,你还记得吗?”
郑平洲当然记得,前段时间他们俩还传过绯闻,还不至于这么几天把人忘得一干二净。他点了点头,惊讶地挑了挑眉,问:“你们这么快就成了?”
那天缪斯一见,他就觉得唐乔是个不简单的人,拿下江远也是早晚的事。只是这个发展速度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他看着江远乐呵呵的模样,心里直叹气,恐怕这家伙以后就要被唐乔拿捏得死死的了。
“好像是有点快,但之前我不就挺喜欢他的嘛。”江远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话里带上几分羞涩,“我以前没有和男人交往过,但自从我见到他,我就想,如果是小乔的话,我觉得性别也不是那么重要的事了。”
郑平洲一哂,拍了拍江远的肩膀,鼓励道:“挺好的,祝福你们。”
江远嘿嘿笑了两声,他的余光瞥到桌子上的剧本,忽然想起件事来:“哦对了,说起来,也有件好事是和你有关的。昨天有人打电话给制作人秦姐,说是要投资咱们的新电影,出手真是够阔绰的,投的金额可不小……有了这笔钱,你想拍的海边镜头就不用费心在国内找景了,现在的经费,完全够你去一直想去的f国海岛上拍实景!”
《冬逝》里有场戏是女主在查出绝症后,想出国去海边散散心,但到了海边,忽然发病,痛到神志不清,想要跳海自杀,但最终被路过的人救了回来。女主醒来后,感到求生无路,求死无门,精神濒临崩溃,最终决定离开城市回到家乡。这是主人公情感转折的一个重要片段,也预示着她人生的转折,因此是一场重头戏。
这场戏郑平洲一直都很想去海岛国家拍摄,力求呈现出最美的画面,但之前由于资金的缘故一直耽搁着,几乎就要不了了之了,连郑平洲自己也没想到还会有新的机遇。这让他在惊喜之余还有点疑惑,他沉吟一下,问道:“是哪家公司?怎么突然肯给一个新电影投钱?”
“叫……叫什么来着?”江远咬了咬唇,很努力地回想,“名字我也忘了,反正是个新成立的影视公司,规模不大,在业内也没什么名气,回头我去问一下秦姐那边。”
郑平洲点了点头,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浪费过多的时间,他拿起手机查机票,问江远道:“制片那边团队找好了吗?我打算这几天先去f国勘景,如果可以的话你再带着团队过来。”
“早就找好了,秦姐的效率你还不知道吗?电影立项的时候她就联系了几个挺不错的团队,再加上钟千千也已经签合同了,现在基本上都准备好了,只要你说拍,一个礼拜内就能开拍。”
“那太好了。”
郑平洲在工作室里和创作人员商量了一下排期,拟订好一些行程和安排,和制作人秦姐商量了获得f国取景地负责单位拍摄许可的事情,处理到了很晚才离开工作室。电影前期准备宜早不宜迟,他买了张第二天飞f国的机票,为的就是能尽快定下拍摄地点。
等他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里里外外忙了一整天,郑平洲也觉出了些疲惫,他没有开灯,摸着黑进了浴室简单地冲了个澡。等洗完后,他擦着头发往床边走,不禁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感觉眼皮简直有千斤重,想着要么干脆不吹头发了,就这么睡下算了。
郑平洲刚坐在床边,这时候才发现床上还有一坨温热的东西,登时吓得睡意全无,从床上弹起来,问道:“是谁?”
有个人慢吞吞地从被窝里爬出来:“是我。”
这个声音很熟悉,轻轻的,好似一缕月光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