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常理来讲,周渺是应该说一说郑平洲的,让他起码不要把事做得这么明显,会伤了朋友之间的感情。偏偏周渺也不是个爱讲常理的人,他托着下巴笑眯眯地看满脸寒霜的郑平洲,觉得他家平洲简直是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怎么看怎么贴心可人,至于梁嘉言的饥饱,倒成了现下最不打紧的事了。
好在这番心思梁嘉言不知道,否则梁嘉言大概会拍桌而起,破口大骂,然后和这个重色轻友的朋友闹绝交。
这大概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了。
“你就自己订点什么吃吧,不然就去楼下随便吃点吧,对面日料店味道还可以。”周渺端起小碗,心安理得地把牛肉和米饭一起送入口中,细细咀嚼后,问郑平洲道,“平洲你吃了吗?”
郑平洲眉头一压,神色间添了几分晦暗,像是将某种情绪压了下去,他伸手又给周渺夹了个鸡块,看向梁嘉言,凉凉道:“梁总,既然饿了,怎么还在这里坐着?是觉得看别人吃饭能饱,还是其实没有那么饿?”
梁嘉言:……你这小子真是阴阳怪气第一名。
“那我去吃点饭,晚点回来再继续。”梁嘉言心想,他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周渺你等我一下,我……”
周渺打断他,直接道:“不做了。反正大头基本都做完了,你收拾一下回家吧,明天再说。”
梁嘉言有些惊讶,因为在他的印象里,周渺一向是个工作狂,工作到深更半夜给自己加班太正常不过了,没想到今天工作还没彻底收尾,周渺就先提出来了结束……他看着郑平洲坐在一边,周渺那双眼睛都挪不开地,心里暗啐道,这不就一祸国殃民的妖妃吗!
当然,他也就敢想想,面前两位主儿他哪个都得罪不起——更何况周渺都表达这么明显了,就想和郑平洲待在一块,他看自己还是趁早走,不要留在这里碍眼为好。
“好,明天见。”
梁嘉言走后,办公室内恢复了安静,郑平洲见人走了,便站起身走到周渺坐着的大沙发处。他快坐下的时候,感受到皮质沙发还残留着点被梁嘉言坐热的温度,很不高兴地从旁边抽了张纸,在座位上擦了擦,然后才坐了下去。
周渺吐出一块鸡骨头,无奈地看向郑平洲:“你这是干什么?”
郑平洲一本正经地开口胡诌:“现在正值冬春换季,初春流感病毒比较多,消毒也是有必要的。”
“……你这拿面巾纸擦擦就叫消毒了?”周渺放下筷子,揉了揉眉心,颇为头疼地道,“我能问你件事吗,你怎么就这么讨厌梁嘉言?他哪儿惹你不高兴了?”
郑平洲听了这话,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他咬紧后槽牙,在心里道,这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全身上下我就没有一个地方看得惯。
但他毕竟手里没有什么证据,不好把事情直接捅出来,只好支支吾吾地找了个理由:“他,他碍事。”
周渺又问:“碍着你什么事了?”
“他……”郑平洲耳根有点发热,努力维持着面上的镇定,“他碍着我喂龟。”
周渺一时无语,默默拿起饭碗,往嘴里塞了一口菜,把那些差点脱口而出的槽咽下去。
他们坐得近,周渺总觉得好像有股若有若无的香水味,从郑平洲的身上传来,不由皱起眉,有些出神地想,这味道是从哪里来的。
郑平洲鼻子比较敏感,从来不喷香水,那这香水的味道只能是在外面沾到的了。这香水味道是柑橘调的,但是比较清凉,是比较中性的香型,周渺一时分辨不出来在郑平洲身上留下香水味的人是男是女。
想到这里,周渺突然就有点食不知味了,他的目光在郑平洲身上上下扫了几遍,试图找出点他人的痕迹来,但郑平洲神色如常,周渺没能看出一丝心虚来,只好不了了之。
周渺吃完饭后,两人就一起回了家,难得他们俩都这么早回了家,周渺心跳的速度变快了些,思绪开始不受控制地想起那几个夜晚……古人说饱暖思淫、欲,这句话非常符合现在周渺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