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子不敢跟得太紧,只是挑着烧柴远远的瞄着对方。走了大约有三、四条街的光景,往胡同里一拐,来到一套四四方方的小院前,吴大赖毫不犹豫的推门进去。
"你个王八蛋,这些年没少祸害人,没少收刮钱财,竟然住上了这么好的房子。今天你算是活到头了。"猛子绕到房子的后面,是一片荒地,没有人烟。放下担子,抽出那把开山刀。
猛子没有从大门进去,怕被里面的人发现。顺着后墙,找了一个最隐蔽的地点,两手一伸往墙头一搭,一纵身,轻轻的跃上墙头。他并没有急着跳下去,而是机警的四处看了看,只见这是一个四周能有一人来高的院墙,除了坐北有朝南的四间正房外,东西两边还有两间厢房,好在厢房门上都挂着锁,只有正房的门半开着。看来正房里面住着人。看到这些,猛子心里的那块石头才算落地:不管有多少人,只要在一个屋里,就有办法灭了他们。
看看没人注意,猛子一摁墙头,"嗖"的一下,轻轻的落在院子里的墙根之下。也不见他起身,就势往地上一蹲,机警的四处看了看,见没有什么动情,这才慢慢的半站起身来,猫腰几步就来到正屋的窗户下。
要说这些年的武功没有白练,这一连串的动作,从墙外到墙里,飞上跳下,愣是一点的动静也没有,屋子里的人没有一点反应。
刘猛让自己平静一下,然后把耳朵贴在窗户下的墙上听了听,隐隐约约听到有男女嘻笑、说话的声音,只是听不太清。他把开山刀从后腰带上抽出来,紧紧的握在手里,然后慢慢的把脑袋伸出来。
来过关东的人都知道,东北有几大怪,其实之一就是窗户纸糊在外,仁县的风俗更是如此,这里家家的窗户都是用纸在外面糊上的,木制的窗户边框,中间是方格或者棱形的木条图案,图案的外面,糊着一本色的牛皮纸。条件好的人家,在图案的两面,各糊上一层纸,这样冬天防寒的效果非常的好。
猛子把手指沾点口水,然后轻轻的把窗户纸捅破,一点的声音也没发出来。
刘猛顺着捅开的纸洞往里面一看,屋里靠北墙是一通火炕,火炕上面,正对着洞口处,是一个小炕桌,上面摆着几盘菜,还冒着热气呢。顺着炕桌往右一看,猛子不由得眼皮一跳,心"咚咚"的一阵乱蹦:从小长这么大,他从来没有看过这番景象,不由得一阵脸红。
只见炕桌子的一侧,有两个人,不,应该说有两具白白净净的身体正纠缠在一起。不用细看,他就知道这是一男一女,男的肤色略暗,不是太胖,身材不高,虽然没看到脸,但不用想,猛子就知道这个家伙就是吴大赖。女的一身的肥肉,但裸露的皮肤显得十分的细嫩丰满。猛子哪看过这样的场面呀,那羞涩的姿势,还有女人毫无抗拒地配合着的动作……猛子不由得血脉喷张。要不是报仇心切,他还真的还想多看一会。
他强把目光收回,蹲在地上,狠狠的掐了自己大腿里几把,心里暗暗骂道:
"吴大赖,你tmd真不是个东西,青天白日的,竟然干这种事,一会小爷就送你到西天,去阎王爷那报到,嘿嘿,我就成全你做一个风溜鬼吧。"刘猛恶狠狠的在心里说道。
猛子不敢大意,轻手轻脚本的来到正房前,慢慢的推开那扇忘了关严的门,一个侧身,进到屋里。东北的房子基本都是一样的结构,一进门,是一大间厨房,厨房两边,一左一右还各有一道门通往卧室。左手的门锁着,刚才自己看的,是右手那间房。
他看了看厨房的后面确认没有外人,这才横握开山刀,如狸猫般小步轻移,慢慢的走向右手门里屋的门旁。
猛子手扶门把,稍微的一用力,门里面没有锁上,竟然推开了一条缝儿。探头往里一看,这俩个人并没有丝毫的警觉,此刻依然如没事人一般,纠缠在一起呢。
这里的猛子已经不在犹豫,只见他双眼圆瞪,条条血丝红得吓人。突然把门推开,一个箭步,窜到炕前。
此刻,吴大赖还做着他的春秋大梦。刘家屯一行,不但立了功,在皇军面前长了脸,受到驴脸太君安本一郎的一通表扬不算,还报了自己多年前的一箭之仇,借着皇军的手,杀了仇人刘猛一家,烧了他们家的房子。顺手把帮凶张虎家也给点了,这让自己的心情十分畅快,虽然没有抓住刘猛,但跑了和尚跑不了庙,皇军已经答应自己,过两天要给刘家屯来个突然袭击,那时他刘猛就算长了翅膀也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一想到这些,吴大赖不由得春心大动,身体没来由的一阵兴奋,十分得意的把那个猪头般的脑袋微微上扬,动作的频率明显的加了快。就连房门突然大开他都没有注意到。
刘猛可不是来看西洋景的,一看对方并没有反应,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一双腿一弓,来了一个恶虎扑食,一下子就窜到炕前。也不等双脚站稳,左手一伸,从吴大赖的脑后一绕,猛的搂住他的猪头和微张着的大嘴,左腿一抬,膝盖向前一顶,顶在吴大赖的后腰部,右手中的开山刀在他的脖子前轻轻的一划,就听得"噗"地一声,一股鲜血喷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