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与黄家旺十分神似。小姑倒是很会抓住他的特点。张惜花心里好笑,不过却没说出来。“你别急,慢慢绣。左右时间都来得及呢。”
大半年的时间,怎么都够小姑把这些东西准备好了。张惜花当初与何生订婚时订得急切,那嫁衣都是蔡氏领着她熬夜绣的,妹妹荷花也帮忙修边边角角。
后面的枕套、鞋子、帕子等等东西,赶得急,做工真的很不讲究。张惜花现在每次清洗枕套看到那两只戏水鸳鸯时,都恨不得重新再绣过。
幸好至今没听到何生嫌弃过。
“那我换一块。”何元元左看右看,决定挑一块布重新绣。
张惜花道:“我把榆哥放到床上。”
等她出来时,何元元突然问:“嫂子,你刚才怎么出去那么久呀?我一个呆家里好生无聊。”
育种的秧苗还在长,目前不到插秧的时候,何大栓与何生父子两个现在先把田地整理好,张惜花与何曾氏都时不时去帮忙。
经常独留了何元元一人在家。她要嫁人了,总不好再多干农活,何曾氏是要把小闺女养得白嫩点再出门。
张惜花准备去做饭,便道:“去雁娘家呢,正好查出她有了身孕。已经有一个多月了。”
何元元咂舌:“她也怀孕啦?”
张惜花笑了,道:“是呀。雁娘怀孕很正常的呢,她之前一直都在做准备呀。”
何元元掰着手指细数了下,目前身边的孕妇,秀娘、丽娘、大姐、另几位村里的嫂子。
这也太多了!
何元元想到自己与黄家旺成亲后,也要生娃,心里有点期待,又有点害怕,那滋味实在有点复杂。
说到黄家旺,没过一会,他就上门了。
何元元开了门,轻声问:“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按理应该要在田间忙碌。
黄家旺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咧嘴道:“我就是想过来看看你。我有三天没见着你了。”
何元元避开他炙热的目光,红着脸道:“有啥事儿快说啦,待会儿不是要下田吗?”
“给你。”黄家旺摊开掌心,掌心里面躺着一只发簪,镶了一颗粉红色泽圆润的珠子。
眼光挑剔如何元元,她也承认这只发簪很好看。
黄家旺继续道:“我给你戴上好不好?”
说完就要给插|到她的发鬓上面,何元元轻声问:“你去镇上了?在哪儿买的?费了不少钱吧?以后不要买了啊。”
一连串的问题,黄家旺帮她戴上后,一脸满足的望着何元元,扬起嘴角笑道:“没有呢。没费多少钱。刚才有货郎路过,我瞧着样式好看,想买来给你戴。”
何元元展示给他看,迟疑地问:“那好看吗?”
黄家旺眼里聚集着浓烈得化不开的情意,他情不自禁牵起她的手,毫不犹豫地点头道:“好看。你戴什么都好看。”
何元元声音也放低了,道:“我很喜欢呢。不过你以后不要再买了,我有很多发簪呢。”
听闻她那一句“喜欢”,黄家旺的心定了定,已经不再忐忑,至于元元说别再买了,他听过后每次答应了,接着很快又会忘记。
何元元见他屡说不改,故意板着脸道:“真不要再买了!等我……等我……”眼睛一闭,话就容易说出口了。
“等我嫁了你,你的银钱就是我的了。现在大手大脚的花用了,岂不是浪费?”何元元干脆道。
黄家旺不出声了。只盯着她靓丽的容颜瞧,连眨一下眼的时间都舍不得浪费。
半响,何元元嗔道:“你到底听清楚没有!”
黄家旺挠挠头,窘着脸道:“我知道了。以后要买什么,我都问你要不要再买。”
两个人也没有进堂屋里,只在何家的院子中说话。张惜花在灶房忙碌,等黄家旺走了,她都不晓得他来过。
何元元丢开绣绷子,进了闺房捧着那只发簪爱不释手的瞧。她很明白,嘴上说让他别花费钱买这些东西,为着他的那一份心意,心里却是很喜欢的。
春风拂面,带来一阵暖意。下午时,张惜花把榆哥留在家里让小姑看着,她也跟着婆婆到田里干活。
傍晚时,在另一块田做事的何生就过来接张惜花与何曾氏。何曾氏走在前头,留了那小夫妻在后面走。
等进了家门,听何元元说江铁山与江小山两个已经等了差不多两刻,不用问什么事儿,张惜花就猜测到了。
江铁山笑道:“弟妹,雁娘有了身子,还该注意些什么呢?劳烦你再给我哥俩说说。”
他就怕雁娘记差了,漏掉什么,因此自己上门来问哥仔细了。江小山同样如此,至于江大山,留在家里做饭呢,一点活儿都不敢让雁娘做。
去年落胎的阴影对江家兄弟影响太大了。
何曾氏抬头问:“哦?你媳妇有身子了?”
“是呢。娘,我上午帮雁娘脉诊查出来的,一个多月了。那丫头也是有点粗心。若不是我看她有嗜睡,顺手探了下,还没那么快知道。”张惜花代为答道。
江铁山与江小山的脸上都纠结着,比刷碗的丝瓜结还夸张。
张惜花赶紧道:“她这一胎脉象很稳。注意着准会没事的。”
把两个忧心忡忡的准爹爹送走后,何曾氏感慨了一句,道:“她这一胎保住就好。”
江家兄弟各个都不小了。再没个子嗣,实在不好。大良镇不管富庶,都尤其重视子嗣香火。
张惜花道:“她养了一年,现在身体好着呢。肯定保得住的。”
说道怀孕的事儿,村子里有消息的妇人着实不少,何曾氏在儿媳妇的干瘪的肚子上悄悄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