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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盐为后 莫问 2862 字 12天前

王容与精神不济,两宫太后只说了几句便出来,好让她安心休息。到了外殿,对王容与昏倒这一事还是要多加盘问。知道王容与是从咸福宫回来才晕倒的,陈太后隐晦的看一眼陛下,“皇后就是太心实了,郑嫔都折腾几天了,许御医天天去那诊脉也没诊出个来,非要亲自过去,把自己累垮了。”

“两个半月?”李太后问,“这给皇后请平安脉的太医是干什么吃的?这都诊不出来?如果出个好歹,谁能承担后果?”

后来的太医院史和太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如果今天是他们诊出娘娘有孕,那是升官发财,但是今天是他们没诊出来,而娘娘有了闪失,晕倒了。

“微臣每三天来坤宁宫请平安脉,但是娘娘都说不用,又把臣打发走了。”太医很是委屈的说,这不是他不尽心,他医术不精,都未曾把脉,他怎么能知道皇后有孕。

“从前是谁给皇后请平安脉的?”李太后问。

“回禀太后,是微臣。”许杜仲说。

陈太后又是故作隐晦的看一眼朱翊钧,“皇后也是,自己身体不舒服呢,天天在咸福宫见着许御医,怎么也不开口说让许御医给她看一下。”

“许杜仲,你是御医,本该你伺候的皇后娘娘你不管,后宫一个区区嫔位值当你三天两头的跑吗?太医院没其他人了?”

“还是你也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谁得宠你就烧热灶。”李太后冷道。

“微臣知罪。”许杜仲伏身大礼,但在座的人人都知道,这是替陛下顶缸,如果不是陛下允许,许杜仲怎么会去给后宫看病。

“念在你今日医治皇后有功,便是将功折罪,在皇后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之前,你在坤宁宫随叫随到,若还有找不到人状况,你也不要当御医了,去当个给嫔妃看病的太医好了。”李太后说。

“臣遵懿旨。”许杜仲说。

“皇后身体可好?”陈太后问,“这一诊出来都有两个半月了,是不是少补了,小皇子在肚子里可安稳?”

“皇后娘娘脉象稳健。”许杜仲说,“只是娘娘有些虚弱,应该是这几日劳累了好生休息就可以恢复。”

“下旨,在皇后康健之前,后宫中人不得来坤宁宫打扰皇后。”李太后说。

“是。”坤宁宫众人应道。

第一百一十七章

王容与依靠在床边,手放在肚子上,至今还是觉得有些奇怪,这里面就有一个小宝宝了?她是真的毫无察觉。这么回头一想,莫名其妙的郁躁,控制不了的脾气,和贪吃贪睡,原来都是有理由。

朱翊钧走进来,坐在王容与的床边上,看着她。

“母后和母妃走了?”王容与一时不察,装睡已经来不及,只能先打破沉默的问。

“嗯。”朱翊钧说,“一边罚,一边赏,朕也得了好几个横眼,说朕对你不用心。”

“我这个当娘的都没有察觉,最该罚的就是我了。”王容与说。

“刚才朕只顾着担心和开心去了,现在才想起来要问你一下,许杜仲说你有些心思郁结,是为何?”朱翊钧看着王容与说。“是郑嫔让你不开心吗?还是朕。”

王容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边带着些歉意的对朱翊钧说,“这么算着时间,上次和陛下无理取闹的时候应该已经怀上了,人说怀孕的人会性情大变,无法控制情绪,上次是我小心眼误会了陛下,我给陛下道歉,真心实意的。”

“陛下不要生我的气。”王容与说。

“你误会朕朕很生气。”朱翊钧说,“但是朕现在不想计较了。这件事朕也有错,朕是大男人,不应该和你计较。”

“包括一日立九嫔,盛宠郑嫔,都是朕与你赌气,你不低头,朕也不来坤宁宫,像个幼稚的孩子,这并不是成熟的解决问题的办法。”朱翊钧说。“而且这是第二次。明明第一次的时候我们都说好,不以这种方式解决问题。”

王容与没想到朱翊钧会这样说,“陛下此言,要让我无地自容了。”

“你冤枉朕,或许朕当时该问你,是朕哪里让你误会了?”朱翊钧说,“朕当时是想着永年伯府是你的娘家,既然碰上了,朕对你的家人多有优容,也是朕对你的看重,但是也许在你看来,是朕对年岁正长成又未婚嫁的小姨子举止轻佻,居心不良。”

“纵使王家有几个姑娘,美貌天仙也好,活泼可爱也好,你该知道,朕从始至终想要的只有你,就是王美人,如果不是她先在宫后苑,朕最后不会留她。”朱翊钧说。“无论如何,朕不能拂袖就走,也不能一直不来坤宁宫,我们两个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陛下是真君子。”王容与说,“我则是有些小人之心了。”

“朕从来没有像和你一样和别的女人说过这样多的话,朕喜欢和你说话,各种各样的话都喜欢,朕想去了解你,朕想和你交心。但是每次吵架,朕又觉得完全不了解你。朕以为你是了解朕的,但好像又不是。”

“你让朕感到挫折。”朱翊钧说。“从未有女人让朕有如此复杂的情绪。”

“听起来,我是一个坏女人。”王容与笑说,“偏偏我还是陛下的皇后,陛下想不理我都不行。”

“第一次朕是经过,突然想来见你,然后你在高烧不退,并且还不请御医,第二次,朕因为许杜仲匆匆被坤宁宫的宫人拉过来,才紧急的跟过来看,你晕倒了,朕现在都没有办法全然的高兴,朕要有嫡长子了,因为你苍白着脸躺在榻上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我不希望有第三次。”朱翊钧说。“就是跟我吵架,我希望你不要再把身体当回事,不要生病了也不请太医,不要拒绝太医来请平安脉。”

“还有一件事必须说清楚,朕虽然让许杜仲给郑嫔诊过脉,但是朕从来没说让他就不来坤宁宫。太医院史是假传皇后懿旨,所以才造成误会。”朱翊钧说。“朕怎么可能会让他去伺候郑嫔,而疏忽你这边。”

“朕一直以为他还在给你请平安脉。”

“陛下会怎么对待太医院史和来给我请脉的太医?”王容与看着朱翊钧正色说,“陛下莫要责罚太过,太医每次都尽责来了,是我任性不曾让他请脉。”

“但是他说了假话,一个月,他每次来坤宁宫都是无功而返,而他没有做任何回应,难道他要等待你什么时候心情好了愿意让他诊脉了他再请平安脉吗?”朱翊钧说,“那请平安脉的意义何在?你如果知道自己有了身孕,怎么还会如此鲁莽行事。”

“朕现在还在后怕。”朱翊钧说,“如果是你腹中的胎儿有了什么闪失,朕的伤心难过,朕的自责,到时候就是整个太医院陪葬,都不足以解朕心头之恨。”

“但是你现在还想着给他们求情?”朱翊钧不敢置信的摇头。

王容与看着朱翊钧,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腹上,“这事怪谁都可以,但归根究底是我的疏忽。”

“但好在我和陛下的运气都还不错。所以我现在才有余裕给人求情,也算是给腹中的孩子积德。”王容与说,“我有多后怕,我盼望这个孩子良久,我实在没想到原来他已经悄悄来到我身边。”

“是啊,好在你和我的运气都不错。”朱翊钧说。“想到他已经在你肚子里,我还冲你发火,摔东西,太子在母后肚子里就受委屈了。”

“等他出来,朕会好好弥补他。”朱翊钧温柔的对着王容与的肚子说。

“就是长公主,也是十分好的。”王容与笑说。

温情脉脉中,朱翊钧还是没有忘记他最初的问题,“那你现在能告诉朕为什么会心思郁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