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对,未经当事人允许的录音,不能做为有效的呈堂证据。”被告律师急急的阻止了王仁男将要说出的回答----他已经看出,王仁男就快要顶不住了。
“是不能做为有效呈堂证据,但能说明事实。”方律师看着王仁男说道:“如果你拒不承认,除了刚才的宣判外,你还要承担防碍司法公证、提供虚假证词的罪名。”
“所以,你当时的电话是不是打给他,你只用回答是、或不是。”方律师紧紧的盯着王仁男。
“我反对,反对原告律师用恐吓的方式逼我的当事人回答问题。”被告律师不禁有些恼羞成怒。
“原告律师,请注意你的措词;第一被告,请你回答原告律师的问题。”沈法官沉声说道----法官让他回答,被告律师再无法反对了。
方律师淡淡一笑,紧盯着王仁男压迫式的问道:“你当时打电话,是不是打给他,你只用因答‘是’或‘不是’!”
王仁男看着一脸沉怒的顾东林,额头猛然的冒着汗,紧张得青筋直冒,在方律师的声声逼问声中,颓然说道:“是!”
说完之后,便软软的坐了下去。
方律师微笑着点了点头,说话的声音变得轻柔了一些,带着诱惑和催眠的语气,轻声问道:“当时被老板发现了,你很害怕,是吗?”
“是。”
“所以你给他打电话,想得到他的指点和支持,是吗?”
“是。”
“我反对,被告律师的提问方式,有诱导事实的嫌疑。”
“因为是他让你这么做的,所以你相信他能帮你解决问题,是吗?”
“是。”
随着这一声‘是’字落下,整个法庭都安静了下来----而王仁男自己,呆呆的坐在椅子里,看着顾东林愣愣的说道:“你们说过的,我只判三年,可是却让我判了七年;你们给了我10万,却愿意陪他们八百多万;你们骗了我,我也不替你顶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顾东林冷声斥责着他。
“法官大人,既然第一被告都已经承认了,被告律师在第一次休庭时的通话对象,您看还有必要确认吗?”方律师转身看着法官问道。
“需要。”法官冷着脸,对书记员说道:“书记员确认被告律师在*点*分的通话电话。”
“好的。”书记员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被告律师面前,看着他面有难色,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或者您自己翻开,我只看一下。”
被告律师拿出手机,调出刚才的通话记录递给书记员,在书记员记录号码和通话时间时,他转眼看着旁听席上的许诺,狠狠瞪了她一眼。
*
“法官大人,被告律师的通话号码与第二被告号码一致;通话时间在*点*分,通话长度8分23秒,符合休庭时间。”书记员以向沈法官汇报了通话情况后,将抄下的时间和号码、以方律师在追诉时提供的顾东林的号码一起写在纸条上,递给被告律师签字确认。
“恩,原告律师,你还有问题要继续吗?”沈法官看着方律师说道。
“没有。”方律师微微欠身,回到了自己的坐位上。
“被告律师,你对第一被告、第二被告,有问题要提吗?”沈法官一脸阴沉的看着被告律师。
被告律师咽了咽口水,看着法官说道:“法官大人,我的当事人精神状态不太好,我申请休庭,改天再审。”
“如果你不能证明第一被告的证词是虚假的话,法院会将此做为重要的审判依据。”沈法官提醒着说道。
“这……”被告律师不由得语结,想了想,对法官说道:“我再问他两个问题。”
“你问。”法官点了点头。
被告律师暗自叹了口气,看着王仁男问道:“王仁男,我问你的话,你要想清楚再回答,你做的事情,已经判了下来,没必要把不相干的人拖下水。”
“被告律师,请你迅速进入主题。”法官对于被告律师如此明显的诱哄第一被告翻供,不禁不悦。
“是。”被告律师的声音不由得发紧,看着王仁男问道:“你卡里的十万块钱是哪个帐户打过来的?”
“不知道。”
“你爱人买包的钱是谁给的?”
“不知道。”
“你入狱后有没有人和你联系过?”
“没有。”
“我没有其它问题了。”被告律师看着沈法官说道:“法官大人,我的当事人并不知道是谁给的钱,入狱后也没和别人联系过,所以不存在受人教唆犯罪一说。”
“被告律师,我想问你,你每个月工资是你老板发吗?是用的老板私人帐户、还是公司公用帐户?是公司国内帐户、还是公司国际帐户?由户号码您是否还记得?”方律师冷笑一声,继续问道:
“第一被告在狱中确实没有和别人联系,但是他有和你联系,而你和第二被告刚才通话的内容,我的旁听证人都有听到,已经复述给法官听。”
“当然,你可以说,未经当事人允许的录音不能做为有效呈堂证供,但我同样要提醒你,你的行为,已经在第一被告、第二被告之间,形成串供的事实。”
方律师拍案而起,看着法官说道:“法官大人,被告律师这样的提问,是在浪费我们所有人的时间。”
沈法官淡淡说道:“原告律师不要激动,被告律师如果没有更有针对性的问题,我建议今天的庭审到此结束,在没有新的证据递交上来之前,本庭会在一周之内对此案进行补充判决。”
“对不起法官大人,我没有其它问题。”被告律师叹息着说道。
“那今天的庭审就到这里,书记员请把当庭证司给两位律师签字。”沈法官交待完后,抱了资料便转身离开了。
书记员迅速的将所有记录全打印了出来,交给两边律师签字后,也便离开了法庭。
*
“王仁男,你是个猪。”顾东林看着趴在被告席上哭得一塌糊涂的王仁男,气得踹了他几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