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宜祖无声停落在假山顶上,正看到与小宫女相对而立地,是一位肚圆腰肥的中年女子,女子却穿着清灰狐皮边的丝缎袍服,头上戴着掌事女官的官帽,威严地冷视着小宫女。
“难得萨莎公主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你竟不好好把握!”
“嬷嬷,不是奴婢没有把握,实在是……境况古怪!”
“狡辩,如何古怪?莫不是被膳房大总管看出了什么吧?”
“这倒是没有!奴婢刚把药放在粥里,那金凤食盒就突然摔在了地上,奴婢慌乱地要离开,不小心就被什么绊倒了,诡异的是,膝盖和小腿都出了血口子,像是被什么利器划伤的……”小宫女说着,便掀起裤管给嬷嬷看,
嬷嬷狐疑地仔细拉平整她的裤子,却见她裤子上并没有伤痕,而狭长的伤口的确像是利器所伤,“难道,这凤女真的是有上天相助?”
江宜祖在假山顶上扬眉,随手在朝着两人头顶上的假山顶弹了一下。
山石轰——爆开,碎石崩塌,两人惊得忙躲逃,身型娇小的宫女像只敏捷的鼠儿哧溜——钻出了假山林。嬷嬷因身材圆胖,身体卡在缝隙里,前后挪动不得,当即头破血流晕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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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寝宫的书房内,萨莎正在写百花宴的奏请折子,一句话斟酌了三五遍,又担心不成,还是撕了重写。
如今后宫里掌事的是两个女子,一位是珈德贵妃——苏曼珈德,一位便是她的养母荣萝贵妃——拓跋荣萝。
她要让江心瑶出糗于人前,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除了给她用那可致疯癫的药粉,自然当邀请百官女眷,一起见证这位大周皇后的鄙陋平庸,因此,这百花宴势在必行。
到时,景玄哥哥厌恶了江心瑶,疏远了江心瑶,她再除之后快,景玄哥哥便不会再袒护江心瑶!
养母拓跋荣萝惯于宠爱她,此事一提便罢了,那珈德贵妃却是处处与养母做对,因此,且得奏折写得诚恳漂亮,才能过了那一关。
她这边正奋笔疾书,没想到,一面生的小宫女突然被内监带着闯进来。
“公主殿下,不好了,泽希嬷嬷卡在假山林中,被砸得头破血流,已经晕厥了!”小宫女慌乱地说着,就哭着跪趴在地上。
萨莎一头雾水,疑惑地打量女子,她忙示意内监退下,“你可是泽希嬷嬷收买来给江心瑶下毒的?”
“是!”
“那毒药可下成了?”
小宫女愣了愣,没想到,这位公主竟然丝毫不关心自己的嬷嬷嬷嬷,反而关心那毒药。
“奴婢下了药,但是,那食盒诡异的翻到了,奴婢离开膳房时,腿也诡异的受了伤,刚才见泽希嬷嬷,假山石头突然崩塌,泽希嬷嬷就诡异地被困在了假山林中!”
萨莎因她一口一个“诡异地”大惑不解,还是先让太监去把泽希嬷嬷救回来,这才道,“你口中这‘诡异地’是何意?”